呀!”
王德化的瞳孔骤然收缩,涂兴哲所说的,他何尝没有想到,但想到和说出来却是两码事,原本他心里只是有一种微微的担心和恐惧,但涂兴哲的话,却让他心里的恐惧,如长江大河,再也无法阻挡的奔涌而出。
“杖毙!杖毙!”
王德化将手里的茶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瓷片粉碎,茶水飞溅。
“干爹……”
涂兴哲的哭喊着渐渐远去。
后殿静了下来。
王德化的心,也逐渐冷静,然后他冷冷问:“李晃,有什么新情况吗?”。
一个小太监悄无声息的从旁边闪了出来,躬身回禀:“回干爹,田守信公公正带人查封涂兴哲的两处宅子,两个管家和几个仆役都被扣下了……估计他们把知道的都说了。”
王德化脸色更铁青,咬咬牙:“备轿。”
“干爹要去哪?”李晃问。
“还能去哪?当然是回宫,咱家要去见王承恩王公公!”
盔甲厂。
离开盔甲厂,褚宪章皱着眉头:“赵宏英老气沉沉,奴婢以为,他盔甲厂掌厂的位置,是不能做了。”
朱慈烺笑:“不,我看他是一个保守的性子,十分把握的事,只说七分,七分把握的事,只说五分,别让他刚才犹犹豫豫,一脸的为难,但他心里最少有七成把握。我交给他的事,他一定能完成。”
“但愿如此,不然奴婢非撤换他不可!”褚宪章脸有怒气,赵宏英和他是同一批入宫的太监,又一起在内监读书,算是同学,因为种种原因赵宏英没有升上去,平常他对赵宏英颇为照顾,但想不到赵宏英在太子爷面前却一点都不给他长脸,不是这个不行,就是那个不行,犹犹豫豫的没有一点利索劲。
几个锦衣卫簇拥着田守信在前方出现。
朱慈烺知道涂兴哲的家应该抄的差不多了,一时心情大好。
“殿下,”田守信到了朱慈烺身边,皱着眉头,眼睛里有忧色。
褚宪章识趣的拨马闪到一边,只留田守信和朱慈烺在街心小声说话。
“怎么了?抄家不顺利吗?”朱慈烺不动声色的问。
“不,很顺利,不过涂兴哲没什么银子,里外翻了一个遍,才搜到三万两。”
“这么少?”朱慈烺微微惊讶,他原本以为,涂兴哲家中最少有十万两,甚至二十三十万两,都是有可能的。火药厂掌厂太监是一个肥缺,每年通过“震升轰”的张永成销售出去的火药不计其数,涂兴哲家里怎么可能只有三万两银子?
“是不是藏别的地方了?”朱慈烺问。
“奴婢刚开始也这么想,但将两个管家和几个仆役拷问一遍后,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涂兴哲虽然在火药厂贪墨甚多,但大部分都送到宫里了……”田守信声音压的极低,除了他和朱慈烺,再没有人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