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到一起,换成其他工匠,很难了解到其中奥妙。且鸟铳是负责制,谁的鸟铳出了问题,就是谁的责任,如果一人一道工序,到时出了问题,恐难找到相关的责任者。”
“既然各有差异,那就让他没有差异,给每一个部件都定一个标准,达到标准是合格,达不到一律汰换。只要所有部件都合乎标准,组装自然不会有影响,如果最后出了问题,溯根追源就可以了。”朱慈烺说。
“这……”齐宁的心思转不过来,只觉得这怎么可能?
褚宪章却是眼睛一亮:“殿下所言甚好,奴婢认为,可以在火器厂施行。”
齐宁摸摸脑袋,愁眉苦脸的道:“可标准怎么定啊?他们的习惯都不一样的。”
和大多数太监的聪明伶俐不同,齐宁还真是有点憨,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坐上掌厂太监的位置的?
“死心眼!把工匠们都召集起来,让他们自己商量一个标准不就行了吗?还有,殿下的意思是,以后专人专业,打制铳管的只打铳管,铸造引药锅只管引药锅,组装的只管组装,像你这样的蠢货,咱家看也不配掌厂了,回宫里扫地去吧!”褚宪章忍不住呵斥。
毕竟是掌事太监,褚宪章的脑子比齐宁活动的多,一下就明白了朱慈烺的意思。
齐宁吓得赶紧跪倒在地:“公公我错了,求你饶了我这次吧。”
褚宪章板着脸,扭开头不看他。
朱慈烺却是笑了。
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好处,但死心眼也有死心眼的好处。
有些地方,还非用死心眼不可。
朱慈烺冷冷道:“去把所有的老工匠,尤其是会制造斑鸠铳的都集合起来,本宫有话对他们讲。”
“是。”
齐宁爬起来,急慌慌地去招呼人了。
“奴婢有罪,请殿下责罚。”
等他一走,褚宪章立刻就跪在地上。
“你是说齐宁吗?”朱慈烺笑问。
褚宪章脸色沮丧:“奴婢所用非人,坏了殿下的事,也坏了火器厂的事,奴婢实在是惭愧。”
朱慈烺淡淡笑:“不,齐宁虽然有点愚笨,但心眼实在,刚才他明着是呵斥老古,其实是怕我责罚老古,这样的人如果用对了地方,可比聪明人管用多了。”
褚宪章一头雾水:“奴婢不明白……”
“很快你就会明白的。起来吧,这个齐宁我有大用。”
很快,齐宁就把所有的老工匠都召集到朱慈烺的面前,呼啦啦的跪成了一片。
一眼望去,大部分人都已经头发斑白,古作章也在其中,和其他老工匠忐忑不安,畏畏缩缩的样子相比,古作章就显得镇定多了。因为他已经知道,眼前的这位皇太子,没有皇威官威的架子,不会随便责罚人,说话更是和气。
“都起来吧。”
匠人们起身后,朱慈烺走到一位白发苍苍,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匠人的面前,问:“老人家,你在火器厂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