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之人,才不会在皇上面前,跟属下争辩呢,但吴甡的疑问殿中的人都听到了,所以必须向皇上和太子解释。
于是周延儒向崇祯行礼说道:“陛下,太子殿下的第一策并不是不好,而且现在还不适合施行。”
“说说理由。”崇祯面无表情。
朱慈烺却隐隐已经猜到周延儒要说什么了。
周延儒向朱慈烺一行礼:“殿下可知,被朝廷准许,专卖食盐的盐商和盐店有多少吗?”
“请周老先生大人指教。”朱慈烺回了一礼。
周延儒看一眼陈演。
陈演是户部尚书,立刻回答:“被朝廷特许的盐商,全国共有两千二百六十一人,盐店有十万三千五十六家,全国有组织的盐帮有晋商,徽商,山东也有,不过都只是称呼,并没有被朝廷认可。”
怪不得盐价如此高呢,原来全国竟然有这么多的盘剥者。
“殿下,不说盐帮和盐商,只这十万多家的盐店,就关系着多少人的身家性命?一旦朝廷取消特许,他们没有了生活来源,岂不立刻就要闹事?”周延儒语重心长,一副老成谋国的样子。
朱慈烺沉思了一下:“盐店暂时可以保留,但盐商的特许,必须撤销。”
盐商是上游,只要解除了上游的垄断,十万盐店就算想垄断也垄断不起来,因此,盐店可以放过。
至于盐帮,盐商的特许撤销了,盐帮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盐商全国只有两千二百六十一人,看起来,人数不多,关系也不大,但这些人的祖上可都是为朝廷立下功勋之人,朝廷为奖励其后人,才特许食盐经营,如今无缘无故的贸然取消,岂不让人寒心?以后还会为朝廷尽忠尽力?朝廷的命令一旦发下去,这些人能服气吗?虽然他们只有两千余人,但却都是豪强世家,在地方拥有一定的势力,如今流贼为祸,如果盐政改革再过急过激,一旦有变,恐怕……朝廷力不能逮啊。”
周延儒说的很缓慢,很沉重。
某种方面来说,周延儒担忧的确实没错,如今建虏流贼内外交加,局势不稳,朝廷确实应该以维稳第一。
但朱慈烺却不这么认为,盐商们个个富得流油,他们才没有胆量造反呢,最多也就是带人闹闹事,只要官员处理得当,一手武力弹压,一手温言劝和,就不信他们能闹出大事来!而且大盐商基本都在江南,即使是山西帮的盐商,也都常住江南,就算他们闹起事来,也无法和北方的流贼连成一片。
百姓生活困苦,一斤盐居然就要300文,要知道,即使是财政最富裕的宋朝,一斤盐的价钱都没有超过100文,朱慈烺在前世看到的资料,宋朝的盐价长期保持在50文左右,但百姓的收入却超过明朝,因此,明朝盐价已经成了百姓身上的一座大山。天灾**流贼,再加上逆天的盐价,百姓们走投无路,不造反才怪呢。
高起的盐价,相当于是大明百姓承担的另一个辽饷,辽饷废除,盐价自然也要打下来。
如此才能安定民情。
但朝臣们的想法显然跟他不一样。
“阁老说言甚是,臣附议。”次辅陈演也站了出来:“太子殿下有经纬之才,盐政改革四策,策策都是治国良策,然第一策牵涉众多,贸然实施,恐有窒碍难行之处,因此老臣以为,应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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