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要晕过去,御医给本宫看了看,说本宫还是需要休息,不宜劳神,书本暂时还不能碰。”朱慈烺淡淡解释。
王铎和吴伟业相互一看,脸色都很难看,明知道朱慈烺说的是“鬼话”,但他们却不能戳穿。
“殿下,臣听说,今天你在校场斩了一百人?”吴伟业问。
朱慈烺点头。
“不知他们犯了何罪?”
“冒充京兵,按律当斩。”
“还派人抄了右掖营主将徐卫良的家?”
“是。”
“殿下,你这么做,可经过了刑部,或者经过了陛下?”吴伟业声音有点严厉。
“没。”朱慈烺坦然相告:“我今天是代天巡视,有临时处置之权,徐卫良贪墨军饷,弄虚作假,还想欺瞒本宫,本宫不能饶他,不然何以震慑校场上的六万将士?”
“殿下差矣,校场上都是我大明的将士,何用震慑?只要殿下修德治心,仁义为本,将士们自然心悦诚服、奋勇用命。何况人命关天,纵使罪犯,也不能随便斩杀,因此臣以为,殿下今日言行,大为不妥。”
吴伟业一副“魏征”的样子。
“是吗?我想想……”朱慈烺假装沉思,心里却骂:迂腐至极!怪不得大明会亡呢,像你这种陈腔滥调的人,居然能当太子老师,被人誉为国之栋梁。不震慑士卒,不杀贪官,不凝聚军心,只靠你嘴里的仁义,能挽救大明的危局吗?
你跟我说仁义,有本事你跟徐卫良说去,让他不贪墨军饷,跟那些士卒说,让他们不怕死的去杀敌,又或者你直接跟建虏说去,让他们仁义为本,不要再侵扰我大明,看他们理不理你?!
没有绝对的实力,船不坚炮不利,谈什么仁义?
“刑罚乃刑部职权,无论何人犯罪,都应送往刑部,由刑部审理,最后是杀是罚,皆应由刑部定夺,殿下国之储君,万民表率,可千万不能忘记这一点啊。”王铎语重心长,语气比吴伟业柔和多了。
“先生教诲的是。”朱慈烺“恍然大悟”:“校场之事确实孟浪了,但当时本宫实在是太气愤,我堂堂京营,居然也有人敢冒充,想着如果不严明法纪,下一次检阅之时,这些人岂不是还会冒充?因此一怒之下就决定杀一儆百,以儆效尤,现在经两位先生一提醒,本宫才觉得确有不妥。本宫保证,不会有下次了。”
见朱慈烺虚心接受,知过能改,王铎和吴伟业都是松了一口气:“殿下睿智。”
王铎又说:“殿下以后说话行事还需小心谨慎,以免被人抓着把柄,不然臣等万死莫赎啊。”
“谢先生,我知道了。”
朱慈烺一脸“感激”,心想这应该就算是过关了吧?
这两位大才子倒也好糊弄。
倒不是这两位好糊弄,而是因为这两位根本还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呢。小孩子犯错了,知错改过就好,何况还是太子,他们当臣子的,不能太过逼迫。
“那殿下,明天的早课……”吴伟业问。
“呀,本宫头疼的厉害,李若链,快扶我上马。”
……
朱慈烺上马离开。
王铎和吴伟业弓着的身子,慢慢直起来,吴伟业望着朱慈烺的背影,喃喃自语:“太子殿下……跟以前,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王铎也有这种感觉,以前的太子,秀气文雅,说话小声小气,对他们两人的话,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疑问,但眼前的太子,不卑不亢,眼神里透着英武,话语间更隐隐有他自己独特的道理--一个月没见,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走吧,听说有几个御史蠢蠢欲动,我们得想办法去劝阻。”
王铎掀帘上了轿子。
王铎和吴伟业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朱慈烺身躯里,早已经不是本尊,而是来自后世的一个灵魂。
刚进了城门,朱慈烺就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吴有性进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