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或是感情,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墨鱼不知受了小川多少的照顾,她都一笔一笔地记在心底,不曾忘却。
只是她太过后知后觉,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极不敏感,面对着小川昭然若揭的情意,她只当是朋友间的义气和照料,从没有多出半点其他的想法。
无论是样貌还是人品,顾小川都不差,差就差在他是个太监,是个阉人,这方面的缺陷使他总也拿不出勇气说出自己的心意,所以只能加倍地对墨鱼好,以此来宣泄自己的感情。
可惜郎儿有情妾无意,可惜人在深宫身不由已,等到一切都恍然明了的时候,或许就已是太迟了。墨鱼心念小川的情分,倍感幸运和感激,此时的她自然不会想到,在不远的将来会有何事发生……
若是能够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那她定会宁愿让一切重新来过……
墨鱼把布袋收好,藏在了隐秘之处,她感觉脸上有了几分凉意,伸手一抹,是两行清泪。怀着复杂的心绪,想着故去的主子,惦念着近在眼前却不能相见的老友,这番情境教她怎能不流上几滴辛酸泪!
哭罢,日子依旧得继续过下去,墨鱼理顺了额前的乱发,想起了要紧的事情。她清了清嗓子,喊了如意进来。
如意刚刚在膳房忙活,闲来无事她非要跟着小安子学做春饼,所以把衣袖挽得高高的,以妨新制成的好衣裳沾上了面粉。
“主子,有什么吩咐,奴婢一定照办。”如意笑嘻嘻地说道,一脸的兴致盎然。
墨鱼看着她白皙水灵的小臂,打趣道,:“瞧你那点出息,学点厨艺就乐成这样。放着清闲的活计不做,偏要跑到膳房里被油烟熏着,真是不会享福。”
如意佯装一副委屈模样,回嘴道,:“奴婢还不是为了给您亲手做点好吃的吗,我都这么努力了,您反倒还取笑我。”
墨鱼轻笑,心情已是好了许多,她懒得再和如意斗嘴,收起了玩笑话,认真地吩咐道,:“你何时学会耍嘴皮子了,是和春香学的?得了得了,我认输,咱们还是先说点正经事。明天就是海常在的生辰,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她应是住在咸福宫的,你去挑点拿的出手的物件送过去,就说我偶感风寒,不宜亲自前去。”
这海氏人品德行都很一般,墨鱼不愿和她有过多的来往,只想把贺礼送到,维持个点头之交的关系就好。
如意有些迟疑,若是只有礼到而人却不到,这只怕海常在会有所不悦,不过她只是个不受宠的低位妃嫔,或许倒也无妨。
“是,这事交于奴婢来办,主子尽可放心。”
墨鱼安心地点了点头,拉过如意的手,真诚地言道,:“如意,好在有你,我才能省了不少的心,你我虽是主仆的关系,但你也可把我当作真心的朋友,不必总是毕恭毕敬的,显得太过生分。”
墨鱼刚想要再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可是视线里却陡然出现了让她想不到的东西,她顿时大吃一惊,高声喊道,:“如意……你……你胳膊上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