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春花慌不择路,背着陈恕跑了一程,忽见山路边有个小小的道观。也是衰败残破,还有些火烧的痕迹,想是战火所遗。
她心想那竹竿轻功那么厉害,跑肯定是跑不掉的,不如在这里躲一阵。背着陈恕进去,却见这屋里甚是昏暗。眯着眼睛走了两步,忽然脚下被不知什么物事一绊,一个踉跄跌出去,险些把陈恕脱手扔在地上。
马春花忙道:“陈大哥对不住。”一边暗骂自己愚笨,一边转过身来,不由得一呆。却见地上躺着个乞丐,睡得正熟,就是他将自己绊得跌倒。
马春花心地纯朴,并不怪他绊自己,却想人家好生生在这里睡觉,却被自己踢了一脚,好生过意不去。合着手掌,连连作揖,说道:“对不住,对不住。”
陈恕心下好笑,却见那乞丐身材长大,一身粗布衣衫上打满了补丁,但却洗得很是干净,就是睡也睡在一堆干草上。这副形状显然不是寻常乞丐,他心中一动,低声道:“马姑娘,劳烦你弯一下腰,我瞧一瞧这人的手。”
说起金书中的乞丐,他首先想起的就是九指神丐洪七公。跟这乞丐倒是有些相像。
马春花不明其意,但也依言而行,弯腰让陈恕看仔细。谁知道这乞丐竟然将两只手都压在身下,陈恕不禁有些挠头。想了想,低声笑道:“马姑娘,你把这老乞丐唤醒罢。”
马春花见那乞丐年龄似乎也不甚大,也就四五十岁左右吧,怎的叫他老乞丐?陈恕却是先入为主,既然怀疑他是洪七公,也就将之当成了一个老叫化。
她一听陈恕要他把人家唤醒,不由连连摇头,说道:“人家睡得好好儿的,咱们跑进来吵闹就已经不应该了,干嘛还要吵醒他?”
陈恕笑道:“好妹子你不知道,我自然有用意,你只管把他唤醒就是。”
马春花被他一声“好妹子”喊得心里甚喜,也就依言轻轻唤了几声。那乞丐只管鼾声如雷,哪里理她半分?
陈恕道:“你声音大些啊,还不赶快点,那竹竿可要追上来啦!”
马春花加大声音喊了几声,那乞丐仍是不动,陈恕笑道:“你去捏着他鼻子,我看他醒不醒。”
马春花虽然天真,但见自己这么大的声音都唤不醒,也怀疑那乞丐是故意的。一听陈恕这么说,“噗哧”一笑,就真的蹲下去捏住那乞丐的鼻子。
两人眼睁睁地瞧着,说来真是奇怪,马春花用手捏着他鼻子,也不见他嘴唇张开,这般动也不动地过了好半天。马春花大叫奇怪,最后生怕把人家憋死过去,自己将手松开了。
陈恕暗想这些内功深厚的高人,憋憋气那是小菜一碟,说不定还会用其他的部位呼吸也不奇怪。这人八成就是洪七公了,他既然不肯醒,那也没有办法。不过云中鹤要是追来,倒是可以借借这老前辈的力。此人侠义心肠,断不可能袖手旁观。
不过既然这人故意不醒,他却偏生要想法子把他整醒过来。想了一下,不管是挠脚底、挠胳肢窝这些法子八成都没用,而且马春花一个小姑娘去做这些事到底不雅观。心想洪七公最大的毛病就是贪吃,只有从这上面着手。
他干咳了一声,笑道:“马姑娘……”
马春花抢着道:“不要叫马姑娘!”
陈恕微笑道:“不叫马姑娘叫什么叫?叫好妹子么?”
马春花俏脸微红,却咬着嘴唇不作声。陈恕见她这模样也挺可爱,心里也不禁一动。只可惜身体动不了,没法趁机占点小便宜。
他笑了笑说道:“好妹子,咱们这次回去,你猜我头一件事情是做什么。”
马春花一边向外面张望,生怕那竹竿追上来,一边问:“做什么呢,我可猜不到。”
陈恕心想哪需要你猜了,做好你的捧哏就行了。就说道:“我第一件事,就是点上一大堆美味佳肴,大吃一顿。头一道菜,我就要点一道白切羊肉。妹子你吃过白切羊肉吗?”
马春花摇头道:“没有。”
陈恕笑道:“那你可要去尝一尝,我告诉你。这白切羊肉啊,那可真叫人间美味。其色鲜而味醇,肉质细密嫩酥,不腥不膻,吃在口里那真是味香鲜美,清爽适口。尤其是加上葱白段、香醋、甜酱、辣椒油四味碟,吃起来更是酱香浓郁,风味别致。”
马春花听得目瞪口呆,说道:“这么好吃吗?”
陈恕信口道:“那是当然。我点的第二道菜嘛,必须是一个叫化鸡。妹子你吃过叫化鸡么?”
马春花赧然道:“那也没有。”心里不禁好生自卑,感觉自己在陈恕面前真是个一无是处的乡下丫头,又笨又没见识。
陈恕却不知她的小心思,笑道:“这叫化鸡啊,也是一道好菜。先得用湿泥裹住,用火慢慢烤熟。等到泥干将之剥去,鸡毛也随之脱落。这样烤出来的鸡肉香酥嫩滑,鲜美松脆,芳香可口。虽然菜是好菜,只是可惜得很——”
马春花奇道:“可惜什么?”
陈恕正色道:“可惜这菜名字太差,味道再好,那也只能是山味野食,上不得正规席面。”
马春花眨着眼睛正要说话,就听一个洪亮的声音叫道:“臭小子胡说八道,小心老叫化大耳括子抽你!这名字怎么差了?哪里上不得正规席面了?”
说话的正是那乞丐,他翻身坐起,满脸怒容,瞪着陈恕骂了一阵,说道:“你这臭小子良心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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