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和政委出来散散心,观看咱们二连表演。还愣着干屁,现在就去!”
快腿儿搞不明白连长为何突然有此雅兴,还要请团长政委也去看,也不敢再多问,掉头跑远。
……
远远的,他看到禁闭室的窗台上坐着个扎小辫的,两只小腿耷拉在窗口外悠闲地晃荡着。
远远的,她看到操场那边骑来了一辆自行车,骑车人正是她心里刚刚才想念过的。
阳光下,他看到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朝着他露出了甜到心底的笑。
阳光下,她看到随着距离越近他的脸色越暖。
“这……是个啥啊?”小丙的眼睛瞪得滴流圆,看着停在禁闭室窗前的自行车,哈喇子流出来二尺半都忘了舔舔。
“傻了吧!咯咯咯……这是我的自行车。”小丫头嘴角快咧到后脑勺去了。
“这玩意……让我摸摸行不行?”
“嘿嘿嘿……你的面子……可以,顺便帮我把它擦干净。”
“得嘞!”小丙撒开腿往团部宿舍跑,一溜烟找抹布水桶去了。
上午九点的阳光,正暖,也不觉得晒。没安窗扇的窗口朝南,小丫头仍然晃荡着垂在窗口下的两只小鞋,坐在窗台上没下来,仰着小脸看天,湛蓝。
外面窗口下,那双悠荡的小布鞋旁边,胡义坐在地上,背靠窗根,一腿平伸一腿蜷竖,一只胳膊闲搭在膝盖上,眯着眼睛看山,青葱一片。
“……情况就是这样,所以我就到这来了。唉——就差一点我就成功了,你知道吗,当时我都冲到她门口了,可惜……如果没摔倒的话,也许还能近一点,那样我就可以把枪直接从窗户砸进去,这样也得算!你说是不是?”
窗根下的胡义点点头回答:“没错,必须得算。”心里在琢磨:这样做……勉强了点,有耍无赖的嫌疑;不过,有勇有谋的表现值得鼓励。
“就是。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输了。本来人家心里就上火,流鼻涕最讨厌,今天早上傻子来送饭他还跟着来了,没完没了地跟我叨咕西瓜啊,芝麻啊什么乱七八糟的,差点没气死我……这要是赢了,从今后就少了一个人管我,那得多自由;那不就是一个会耍大刀的新兵蛋子么,有啥了不起的?一个个的瞪着眼睛抢他,捧成多香个饽饽。切,刀耍得再好,我一枪也能把他撂倒,多他不多少他不少,你说是不是?”
窗根下的胡义点点头回答:“没错,刀再大也不如一把盒子炮。”心里在琢磨:见过大刀耍得好的,大刀队也见过,看着威风厉害,真到了战场去面对鬼子的刺刀一样是惨不忍睹。其实全是被环境逼的,真要是有刺刀,谁愿意用那个!长度才是王道!当然,也有真会使刀的,那都得是学艺练过多少年头的人,要说在部队里如果有刺刀而不用,非要普及用大刀,草草练了一年半载去和刺刀拼,那叫作死!
至于这个潘柱子,看来是个练家子,否则不会被大家抢得这么热。但是,在这个问题上胡义的想法真的是和小丫头的想法一样,为什么要九班人手一支盒子炮,连吴石头都给装备上,那就是拼刺刀用的。要么打,靠子弹,要么跑,靠腿;抡大刀的话……那就离死不远了,功夫再高也没意义。
有胡义在身边附和理解着,,胡义静静坐在窗根下不时地应,直到负责禁闭室站岗的小丙提着水桶拎着抹布回来了,胡义才不紧不慢地起身。
“行了,你继续神仙吧,我要走了。”
一会。”
“你想不想赢?”胡义忽然问。
“赢什么?”
“你的赌约啊。”
“啊?”真的?”
“真的。”
看着胡义再次恢复了面无表情语气淡淡,小丫头高兴得大叫一声:“好狐狸!”直接从窗台上往胡义的怀里跳。
一把接住她,再轻轻放下,怀里那对小辫子却还不撒手,焦急地问:“你有什么办法?”
“我这不是打算回去想想么。”
“好,那你快走吧。哎,这自行车你怎么不骑……”
“那不是你的自行车么,给你送过来让你臭显摆的。”
“对对。嘿嘿……”
阳光下,胡义走在大北庄里,步伐不急不缓,表情恢复了往常那副冷冰冰的德行。杨得志的枪!需要想办法么?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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