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联系上的。他们这几日都在观中居住,主要是为了画大梁的道观是什么样子。
成大人派人跟他们说了这件事,这些人满口答应,只不过他们如今画作尚未完成,不愿离开白云观,便问能否在观中见面。
陆云景自然满口答应下来,于是便定在了休沐这日,只是没想到沈昱靖会有事不能一道前来。
沈福喜今天早晨见到陆云景的时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一路上看到他一切如常,便也放松下来。
白云观离着京城并不算远,从沈家出发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大门口。
陆云景骑马领先马车大半个马身在前面带路,绕过大门直奔旁边的山路,朝山上又走了一段路之后,便出现石板铺就的台阶,马车已经不能再继续向前了。
陆云景扶着沈福喜下车,极其自然地牵住她的手说:“侧门就在前面了,要爬一小段石阶,很快就到了。”
白云观不愧是从前朝便十分有名的道观,观中草木葱郁,建筑也颇有古意,进入侧门之后便被一阵清凉所笼罩,似乎与外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
陆云景对门口的道童道:“我跟几位西洋画师有约,今日是特来拜会的。”
道童被沈福喜身后的小黑吓了一跳,半晌都没回过神来。
沈福喜牵紧小黑的引绳,再三保证不是凶犬不会出事。
小道童稍稍平静下来,带着两个人朝里面走去,边走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小时候被大狗咬过,所以看到这样大的狗总是有些害怕。”
沈福喜闻言笑道:“小师傅如今也不大,倒是已经开始说小时候了。”
小道童脸上一红,连声道:“施主莫要取笑小道。”又走了一段路,他停住脚步指着不远处道,“那几位施主如今在上头作画,两位自行上去便是。”
陆云景拉着沈福喜又爬了一段山,转过山路果然看到三个金发碧眼的男子都在一片石崖边上,面前支着木质的画架,架子上绷着画布,手里托着调色盘,拿着笔刷正在画远处草木掩映下的道家建筑。
“……”陆云景虽然以前也见过几次西洋人,但这还是头一次要面对面的打交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三位先生,日安。”沈福喜上前微微欠身,“我们之前通过成大人与几位先生联系过,今日特来拜会。”
“哦,你们就是成说的人。”其中一个人转身看到陆云景和沈福喜,指着陆云景道,“英俊的年轻人,我在成工作的地方见过你。”
陆云景赶紧也微微欠身,学着沈福喜的样子道:“三位先生,日安,打扰你们作画了。”
“没关系。”说话的这个人放下手里的画笔,“我叫洪峰,很高兴认识你们。”
这个自称是洪峰的人,说话虽然发音和语气都有些怪,但是句子和句意却都很是完整,沈福喜不免露出赞赏的神色。
“我来大梁已经五年了,你们的官话我说得还不错吧?”洪峰见状很是得意地挑挑眉毛,夸张地做了个鞠躬的动作,“这位美丽可爱的小娘子,能得到您赞赏的神色,是我最大的荣耀。”
陆云景不免觉得这人有些疯癫,下意识地将沈福喜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下。
沈福喜知道西方人的性子大多这样,若是那种沉默寡言的人,怕是也不会这么大老远跑到大梁来待这么多年。
她没有直接提农作物的话题,而是道:“其实这次主要是我很想见诸位来自遥远西方的先生,刚才我也看到了你们的画技,这一切都与我们大梁有很大的区别,这让我对你们的文化十分感兴趣,不知道您是否愿意满足我的这种好奇,跟我讲一讲你们那个遥远的国度的事情?”
洪峰听了这话十分高兴,咧着嘴笑着说:“这位小娘子,我们真是殊途同归,我也很喜欢你们大梁的文化,我还特意取了个跟你们一样的大梁的名字,我觉得自从我的双脚踏上这片土地,我就深深地爱上了它,我恨不得用自己的双脚丈量过它的每一寸土地,把它所有的美丽都留在我的画笔下。”
“哦,当然,我也依旧十分爱我自己的国家,很高兴会有人对我们的文化感兴趣,我一定会满足你所有的好奇和兴趣,要知道,我的国家也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当你了解它之后,你也一定会爱上它的。”
洪峰用了大半天的时间给沈福喜讲了自己国家的种种,文化、风俗各种,沈福喜认真聆听的模样让他格外得意,简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其他两个人已经被他无视了,最后干脆到一旁去修改自己的画作。
陆云景也是第一次听说大洋西边的那些事,所以在一旁也听得有趣,不过心里又忍不住觉得,果然还是番邦,许多文化和风俗都是那样野蛮粗俗。
文化和风俗讲得差不多之后,沈福喜佯装无意地问:“洪峰先生,你们国家吃的东西也跟我们吃的一样么?”
“当然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洪峰一脸幸福地说,“大梁的食物简直是太美妙了,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东西在你们的厨娘手中做出来就是人间美味,在我家女佣的手中做出来就像是猪食一样。我想,就算是为了我自己的嘴巴和胃,我也要留在大梁。”
“那你们国家都吃什么东西?”沈福喜终于把话题引向了自己的目的,“我听人说你们那边有一种像长满珍珠的木棒一样的食物十分的美味,但是先生却说大梁的食物更美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长满珍珠的木棒?”另一个在旁边修改油画的人忽然插言道,“你说的是玉麦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