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笑了,这些年母亲辟府别居,哪儿还有什么一家人,您和杨氏才是一家人。”王朔忍不住讽刺道,天下男人一般黑。
王守忠无奈苦笑道:“都是皇后了,怎么说话还是这么天真。杨氏不过一个玩物,妾通买卖,你又何须如此在意,倒是和你娘一脉相承。”
“娘在意的又岂是杨氏柳氏,在意的是你的放弃与背叛,当初在外祖父面前,您承诺过不辜负母亲。”王朔忍不住争辩道。
“陛下也承诺过此身不纳二色,就算他明发圣旨昭告天下,他做到了吗?”
这次轮到王朔苦笑了,摇头道:“看来您是专门等着挖苦我的。”
“不,就算你恨我怨我,你还是我的掌上明珠,为父只盼你过得好。”王守忠诚恳道。
“勾结朝臣,意图上书废后,这是希望我过得好?还是眼看宗室谋反,知情不报,等着我沦为阶下囚是希望我过得好?”王朔忍不住质问,当初查到王守忠参与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真是心都寒透了,当初王守忠派人截杀她,人没有到她面前就被福慧长公主拦下了,王朔还可以安慰自己也许当初王守忠只是想拦着她,并没有下杀手的意思。如今……
“你果然知道到了。”
“现在再装出一副从容赴死的模样有什么用?你的尸身我会检查,你没有诈死脱身的机会。”王朔从一进门就觉得画风不对,王守忠不是这么坐以待毙的人。
“你真的不肯放我一条生路吗?你连我的尸身都不放我!弑父之人,你会遭天谴的!”被王朔一口道破秘密,王守忠怒目圆瞪,扑过去想要抓住她,奈何药效已经开始发作,王守忠吃的假死药十分逼真,体力已经开始流失。
“父慈子孝,算上这次,你已经是第三次想杀我了,我自认仁至义尽。”王朔猛地抽身退步,还顺手拉着仁哥儿一块离开石桌。王朔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守忠发疯,说服自己不要如此心软,坏人遭到惩罚,好人一生平安,自己不过是正当防卫,没什么可心虚的,这就是故事的完美结局。
“胜哥儿~胜哥儿~你要坐视这个毒妇毒杀生父吗?我是你爹啊!亲爹!这是弑亲的大罪,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为恶鬼折磨,永世不得超生!”王守忠已经被吓得慌了神,一会儿求饶,一会儿威胁,艳红的鲜血从嘴角流出,颇为诡异。
王子胜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走到王仁身边,把手放在王仁的肩膀上以示安慰。王仁被吓得抖了一下,面容惊恐的看着父亲,十几岁的少年,从未想过自己会目睹祖父的死亡,在父亲和姑姑的默许下。
“仁哥儿,记住了,多行不义必自毙,不要伤害家人,这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你日后就是族长,要保护好你的妻儿,也要保护好自己,别让世间繁华迷了眼。”王子胜轻声说道,王守忠就是最好的例子,其实他什么都不用做,他就是尊贵的国丈和驸马,如今汲汲营营推翻王朔,他又能得到比这更尊贵的地位吗?说来说去还是野心、还是不甘,看不得妻子女儿压在他头上。
仁哥儿半懂不懂的点头,鲜血和死亡至少让他明白了安分。
“人心比恶鬼还恶,父亲放心的去吧,我不会迁怒王家,您死后也必将哀荣。”王朔淡定答话。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诅咒你!我诅咒你!不得好死!永不超生!沦落地狱……”王守忠喘着粗气,愤恨锤桌,石桌上的东西都被他扫到地上了,只桌子太重,他掀不翻。
“活人我都不怕,害怕一个死鬼不成。”王朔冷着一张脸,全不为外物所动,即使在她面前挣扎的是生父,于她而言也不过陌生人一般。
王守忠慢慢停止了挣扎,好像真的已经死亡。王朔示意朱雀上前检查,假死药再过神奇,也不过是让身体冰冷、让呼吸减缓几近于无,并不是真正的死亡。朱雀查探一番,回禀道:“确是假死,属下进屋施为。”
“嗯,去吧。”让假死变真死,场面还是有些难看,到底是生父,王朔也不想再见这样的场面了。王朔走回石桌前,把刚才王守忠打翻的棋盘捡起来,小心分开那些黑子白子,长长的裙摆旖旎铺陈在地上,华丽极了。
王仁看见王朔拣棋子,下意识的想要上前帮忙,刚跨出一只脚就被王子胜拦住了,王仁不解抬头看他,却见王子胜眼眶含泪,注视着王朔微微发抖的身躯。
王朔并不只是在拣棋子,她只是想哭,可又不想被人看见,才默默得蹲在地上,没有流露出一丝声响,只有那微微颤抖的后背透露出她的脆弱。等王守忠看不见了,王朔才敢承认,她的确是伤心的。
王仁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刚刚目睹了祖父的死亡,听上去是祖父做错了,以死谢罪,这般恐怖的场面,王朔却全程冷酷如冰,王仁对这位皇后姑姑充满了敬畏与钦佩,但如今看着这个颤抖的背影,他又觉得对她充满的同情和怜悯。
朱雀很快就从房中出来,默默等王朔把棋子都捡起来了,主仆二人才相携而出。王子胜目送王朔登上马车走远,立刻撩起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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