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火药”通体乌黑,倒是跟粉碎的煤炭有相似的模样。赵小云认为这一定是“火药”还不够纯净。他捻起一撮“火药”放在了地上,用一根带着火星的木柴作为点火器。“呲”,“轰”,都没有。“火药”对于火星的勾引无动于衷,并没有发出赵小云所想象的任何一种声音,也没闪出他印象中的红的或者黄的光。
可能是太少了。赵小云大概有过经验,火药太少是不具备可燃性的。他又抓了一把“火药”跟先前的一撮放在一起,堵住了这些火药——或者只是他自己——的后路,不能再拿太少当借口。还是刚才那根木柴,“呲”,“轰”,还是都没有。
“哦”,赵小云恍然大悟,是火的缘故,火星无法点燃火药!当然,这跟赵小云的经验有严重的冲突,他曾经是用过比这还微弱的火星放过炮仗的。但是,赵小云想,火药还不纯净呢,两样加起来就有些分量了,自己实在是不能不被说服了。
他又点燃了一块木柴,这次他捻起一撮“火药”投进了火里。着了,确实是着了,可是不是像火药一样的着,这开始让赵小云有些失望了。他又抓起一把投进火里,哎呀,险些把火扑灭了。还好是“火药”,那被压制的火,慢慢的又引燃了“火药”重新露出头来。
看来是失败了。
小小的打击并不能使一个勇敢者退缩,赵小云正是一个勇敢者——他自认为,他没有退缩。当然了,他的前行也不是盲目的,他引前车之覆为鉴,对炼制的程序做了一些改动,继续进行下一轮的炼制。
如此的一个下午过去了,手续换了十几种,陈兰根的三十多斤硝石也已经告罄。制出的火药还是坚持不跟印象中的一样。
月亮的清辉撒在晚归的赵小云身上,他正像一个勇敢者一样的在沉思。聪明的人是一定能从过往的失败中总结出经验的,赵小云正是一个聪明的人——这一点他的妈妈不止一次的说过。哦,不知道哪一步迈进了魔鬼的圈套,赵小云又得到了一个结论:陈兰根的药材不纯正。怪不得这一天连一点进展都没有呢。刚好陈兰根的不纯正的药材也快用光了,明天就下山再买一些纯正的吧。
得到经验也算是进展吧,赵小云的心情好了起来。
一进宿舍的门,赵小云就看到了自己的那张桌子上已经凉了的饭菜,他的心底登时升起一股暖意,有个朋友真好。赵小云的朋友——史艳琛正坐在自己的桌前用功,认真的竟然连这么小的一个房间里进来一个人也没有发觉。赵小云正满怀着感激,想要走过去亲近。他的手搭在史艳琛的肩上的那一刻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史艳琛被突然出现的手吓了一跳,“啊呜”了一声,赵小云被史艳琛的“啊呜”吓了一跳,就是一跳。
“怎么回事?”赵小云首先发难。
“没什么,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跟鬼似的。”史艳琛偷偷的把刚刚放在面前的一张纸藏了起来。他不知道已经晚了,赵小云清楚的看到了那一大张纸上仅写着的七个字“一朵白云天边来”。
“还没想到下句呢?”
“啊,哦,那个,嗯,你的寒毒快发作了吧!哎呀,好可怜。”
“你好像在打岔啊?哎呀,对了,我的寒毒快发作了。”赵小云这么说着,想到的其实是白天遇到的那乞丐晚上会来找他。他希望那乞丐能早点来,免得再受一夜的苦。他又疑心那乞丐找不到自己,不过想到他临走时显露的手段,放心了一些。
史艳琛看到赵小云的注意一下被转移了,很是得意,觉得自己实在是聪明到不行了。继续构思自己的情诗去了。
赵小云吃着冷饭期待着那乞丐——将要成为自己的师父的高人,准师父的本事牵起了他的遐想,再加上身中寒毒的痛苦使得他对于变强的渴望更为迫切。
赵小云是一个懒惰的人,时至今日,依然如此。他不愿意设定一个并不见得伟大的目标努着劲儿往那个方向奔,他不是这种人。但是摆脱苦楚,是人类共同的特性,他真的想要变强了。还有就是眼见了丑恶,善良而性子暴烈的人们绝对的会义愤填膺。然而量力而为按住了太多的路见不平的拔刀,使这失去维护的天都不青了,赵小云,他真的是要变强了。
正当这房间里的两个人都陷入深思的时候,赵小云白天见过的那乞丐到了。赵小云看到乞丐,担心的望向史艳琛,发现他躺倒地上睡着了。
“他没事吧?”
“就是昏睡过去而已,你已经确定要入我门下了吗?”
“是的,还望先生不嫌我愚笨。”
“很好。我呢,就是叫做孙悟子的。虽说没有门派,但在江湖上多年的摸爬滚打也混得了一些名声,被人称作瘦月一星压不吉,简称瘦月祖师。以后你遇到实在过不去的坎儿了,提我的名号,保不齐能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