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的声音。呼吸离自己越来越远,沈雨晴抠着刘启的手渐渐没了力气,意识游离。刘启是要杀了她么?阴晴不定的刘启,他就是变态。
到这一瞬间她才感觉到力量的悬殊,以前刘启可能没动真格,恐惧和濒临死亡的窒息让她害怕。
她不想死。
突然脖子上的手松开了,沈雨晴顺着柜子滑下去,骤然吸进去新鲜的空气。沈雨晴捂着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长时间的沉默,刘启点了一根烟靠在柜子上。
烟雾在空气中飘荡,沈雨晴坐在地板上,她有些迷茫。
“刚刚那瞬间你绝望么?”
沈雨晴愣了几秒,突然起身扑过去给了刘启一拳,刘启抬腿就把沈雨晴踹坐在了地上。他吐出烟雾,一明一暗的烟头在黑暗里格外清晰。
“可能你的孩子,体验着比你更深的绝望。”
沈雨晴抬起头,她努力压制住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指甲掐在地板上,她的大脑有些麻木。
“我很讨厌你这样的人,窝囊废,保护不了自己也伤害了至亲的人。”刘启的嗓音很沉,含着烟雾,“没有什么不一样,所有人都一样。”
刘启抽完了一根烟,转身往外面走,“我就是被这样毁了。”
别毁了你的孩子。
刘启走出门,他站在小区门口把剩余的半包烟抽完。
他都快忘记自己妈妈的模样,沈雨晴给贝贝打电话的时候,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
他痛恨暴力,却无法控制自己疯狂的暴力念头,根深蒂固的暴力因子,流淌在他血液里的基因,无法抹去。
刘启把烟蒂塞进烟盒里扔掉,转身又往回走。
敲门,等待的时间里,他不断的捻着地面。
漫长的等待,沈雨晴打开了门,灯光下沈雨晴一双眼如墨,水洗一样干净,四目相对刘启搂住沈雨晴吻了过去。沈雨晴抬手就抽了他一耳光,刘启反手关上门按着她的头强迫式的深吻。
他们在安静的空间里厮打,喘息着,许久后沈雨晴靠着桌子坐在地板上,她把脸埋在膝盖里,“刘启,你真他妈能作死!”
刘启躺在地板上扯开了衬衣扣子,“你踹到我腿了。”
“疼死你。”沈雨晴起身抱着自己破碎凌乱的衣服往卧室去。“我是成年人,我有判断能力,我做事不需要你教。你妈不要你是你的事,别套到我女儿身上,贝贝不是你,也永远不会成为你这一号人。”
刘启从后面扑过来绊倒了沈雨晴,翻身压在她身上,“你说什么?”
逆光下他目光凶狠,沈雨晴抬起下巴,“我说,刘启,我的女儿有妈妈,她有人爱。”
沈雨晴挣不脱刘启的桎梏,仰着脖子,“刘启你放开我,你算什么男人!”
沈雨晴自从认识刘启,她体内的暴力因子就不断的增加。到如今,沈雨晴都有些不敢相信,她会这么骂人打人。
刘启把她带疯了。
刘启太自卑了,他的自卑深入骨髓血液,充满着每一个细胞组织。沈雨晴不知道他的幼年经历过什么,他的自卑是带着毁灭性的疯狂,他是个绝望的人。
他对疼痛的那种反应很奇怪,沈雨晴曾经试探过,疼痛对他来说甚至比性高-潮更刺激。刘启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沈雨晴指甲刮过刘启的肌肤,她用了一点力气,指甲陷进了他的肌肤,带出一串血珠。
刘启有些激动,他的眼睛黑的发暗。
他有些疯狂的吻着沈雨晴,地板冰凉,沈雨晴的血都是凉的。
一直到事情结束,沈雨晴看到他身上的血,手指擦过伤口。
“你没提过你爸。”
刘启坐起来穿衣服,他的表情沉了下去,阴森森的冷。
“你爸打过你么?”
刘启穿衣服的手一顿,随后低着头继续,喉结滚动,“闭嘴,滚。”
他的嗓音沉哑,沈雨晴看了他一会儿起身往浴室走。
“我不想和你玩下去了。”
“什么?”
沈雨晴已经进了浴室,刘启有些无处发泄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他抬手就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巨大的声响,玻璃砸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的腿剧烈疼着。
刘启靠在沙发上把脸埋在手臂下,沈雨晴洗好澡换了衣服出来。刘启蜷缩在沙发上把手盖在脸上,沈雨晴不想和刘启继续下去了。
他们都不是健全的人格,走在一起只会想毁了对方。
她不是刘启的妈,刘启注定会失望,他早晚要弄死沈雨晴。
漫长的沉默,沈雨晴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
“我不是你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别拉我下水。”
“我也不是。”刘启放下手,漆黑眸子看着沈雨晴,“在你之前,没人敢这么做。”
沈雨晴放在膝盖上的手收紧,半响她吐出一口气。“我和赵成离婚的最主要原因是他对我动手,我恨打女人的男人,包括你,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现在和我分手你什么都得不到,我不会给你任何东西。”
沈雨晴嗤笑出声,“我就不信我不靠任何一个人会死,刘启,我不会输。”
冷静下来,沈雨晴就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她和刘启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不该在刘启面前示弱,她和刘启就像同处在一个空间的病毒。他们都谨慎的提防着对方,稍有不慎就会被反噬,死的渣都不剩。
刘启需要的是一个能镇压他的人,而不是能信任的伙伴。
灯光下,刘启一双眸子黑的发暗,漫长的对峙,他开口,“送我去医院。”
凌晨一点才到医院,急诊室医生看到刘启这一身再看沈雨晴,都想飙脏话了。
没见过这么能玩的,真是什么奇葩事都能遇到。
刘启的腿好在不严重,沈雨晴想丢下他不管,犹豫后决定忍着烦躁陪他到天亮。
她不好□□,她和刘启得结束了,可情人做不成也不能撕破脸皮,往后生意上还要来往。
沈雨晴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儿,刘启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响的时间很长。刘启不耐烦的睁开眼,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把手机递给沈雨晴,“说我不在。”
沈雨晴接过手机,上面没有存号码,“你好。”
“让刘启接电话。”
是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年纪就不小了。
“刘总不在。”
“你是谁?”女人声音凛冽,质问道,“你怎么拿着刘启的手机?”
刘启靠在床头,按着眉心神色烦躁。
“我是刘总的助理,他在开会。”
“把电话给刘启,我有事找他,耽误了你可担当不起。”
“抱歉,刘总真的在忙。”
对方语气太盛气凌人,沈雨晴就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放回桌子上,“你为什么不接?”
“关你屁事。”
“你醒了,腿也没什么事,以后注意着点吧,我先走了。”
“我们之前谈好两个月,沈雨晴,就算你再讨厌也得忍过这两个月。我不好惹,别往枪口上撞。”
沈雨晴一夜没睡,脸色很差,她的动作一顿回头看着刘启,“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有意思没意思你做得了主?”
沈雨晴拧眉,刘启指了指门口:“滚吧。”
沈雨晴大步就走,刘启拿过手机打给司机,“来三院接我。”
电话再次响了起来,刘启拧眉瞪着一连串的电话号码,目光阴森下去。
铃声停止,刘启又打给助理。
“安排下,下午去广州你跟我去。”
“好的。”
刘启恨死了那个人,可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他还得忍受着那个人对他的精神折磨。
人都有心魔,他也有。
刘启的童年影响了他一辈子,可能到死都无法摆脱。
必须得把那个人给解决了,让他永远说不出话,刘启抬手盖在脸上。他和沈雨晴走的太近,沈雨晴知道的也太多了,现在刘启找不到放沈雨晴走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