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青再细看时,只见碑上写着:
“……惜我太玄当年之战,英才尽凋,七大天书之主不及传艺后人,便已齐齐陨落。余每感于此,常深自叹惋。遂阅尽宗内古籍,夙夜辛劳,誓以有涯之生,继往圣绝学,再振我太玄雄风。数十寒暑,于这捕风裂天之书,总算颇有心得,虽不说尽得其精要,亦不离**矣。”
“然天书现世,势必惹动群雄竞逐,再现当年正邪两道围攻四大宗门之惨事。如今宗门势弱,若正邪再聚天枢峰,太玄如何抵敌?余权衡再三,终是不敢将此艺示人,遑论择徒教授。”
“光阴荏苒,大限倏至,此生尽处,唯将此艺录于碑上,以飨后人。伺有缘之后世英才,胜出七峰会武,不惧厉魂鬼物,来到此处,得见此文,则天书绝艺,不断其后矣。”
“只学成之后,不可轻易示人,以免消息走漏,再惹正邪两道,齐上太玄。待精研其艺,修为通神,再回哺宗门,广传弟子,如此纵群雄毕至,吾太玄亦可无惧。余资才驽钝,生前未竟此业,只得冀望后世来者。若有人得暏此碑,习得绝艺,光大太玄,则吾幸甚,太玄幸甚,苍生幸甚……”
读到这里,却看不见后面的内容了。碑石年成太久,已断裂成数块,散落在地,还立着的部分,能连贯通读的碑文就只到这里。
但孙长青却已是惊喜不已。黎仙儿当初综论七大天书内容,他记忆犹新。这碑上所刻,不正是七大天书之一,捕风裂天诀的相关?
孙长青将地上的碑石残块一一捡起来,拼到碑上,但左寻右找,始终少了碑石右上角小小一块。他见这碑石风化严重,十分酥软,显然已经历无数岁月风雨,说不定那一小块已经抵不住时间侵蚀,化为尘土,消散无形。既然遍寻不见,也无法可想。
好在碑上文字已集齐绝大部分,而且都能读通。孙长青正要细细察看,忽觉眉心一跳,本要向后退开,但转念一想,如果此时退开,墓碑必然被毁,当即召出新阳剑,修为狂运,剑芒暴涨三尺迎了上去。
随即前方浓雾猛朝两边奔涌散开,一支饱含着浓重而狠厉的阴气的大刀霍然出现,挟千钧之势怒劈而下,刀口正击在新阳剑上。
两件兵刃相击,发出铿然一响。孙长青顿觉一股威猛而阴森的大力沿着新阳剑直透过来,急忙运起九转仙体诀抵挡。饶是如此,仍有部分力道透过皮肤,窜入体内经脉,搅得五脏六腑一阵气血翻腾。孙长青自己,也被那股力道震得不得不向后退出两步。
他现在已到金丹境界,又有强横**防护,对方却能一击将他震退,可见修为至少在金丹五层以上。
孙长青微微吃惊,抬头看去,面前却是一个魁梧的黑影。黑影高达一丈,戴着头盔,身披轻甲,浑身散发着浓郁而残暴的鬼气,手持大刀,一双眼睛泛着点点蓝光,正怒视孙长青。
“鬼将?”孙长青微微诧异。倒不是吃惊对方实力,只是心里奇怪,堂堂宗门禁地,出现无数幽灵就算了,怎么连鬼将这种高级鬼物都有?宗门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那鬼将见一击打不中孙长青,发出一声尖厉鬼啸,震得人耳膜生疼,双手握刀又是一记横劈攻了过来,刀上无穷威势立时带起阴风阵阵。
孙长青冷笑一声,道:“卑劣鬼物,也敢放肆!”运起渡劫金指和九转仙体诀,一指点在大刀之上,大刀叮的一声,顿时碎成无数碎片。孙长青那一指却势道不减,直接击在鬼将腰间,凌厉指力立刻将鬼将身体刺了个透心凉。
那鬼将未想孙长青一根手指竟如此坚硬,徒手就能击碎自己兵刃,猝不及防下,已然受伤非轻,急忙张口朝孙长青吐出一口浓郁鬼气,借机身子后跃,转身化为一股浓烟,逃遁而去。
孙长青虽一指击伤鬼将,但修为毕竟逊色不少。击碎大刀、碰到鬼将身体时,便有不少鬼气汹涌而来,冲入体内经脉,后又被鬼气吐中,周身气血更是翻江倒海,虽然不致受伤,但要调动体内修为绞杀冲进来的鬼气,也颇费时间。待他将体内鬼气处理干净,鬼将早已去得远了。
他也无心追赶,最担忧的还是方才一战会不会波及石碑,使其再次毁损。若是石碑有一部分被双方交手之时溢散而出的劲气打到,碎成细块甚至粉末,碑文无法辨认甚至就此毁去,那整个石碑记载将更加残缺不全。
低头细看,见好不容易拼凑整齐的石碑碎块又再度散了一地。重又将其捡起,一一检查,发现并无毁损,才算松了口气。当下再次将石碑拼好,开始观看碑文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