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了力气。
宋父很自如地擦了擦嘴,收拾碗筷,换做是在和母亲的家里,女孩肯定是主动包揽家务的,但她现在却只是懒洋洋地看着,好像没心没肺似的。
刷碗的时候宋父问她:“你也大考完了,想好选什么专业了吗?”
女孩有些茫然,眼神微闪烁道:“我哪知道,我刚高考完你们就给我这么一个重磅炸弹。”
刚经历完高考,就遭遇父母离婚。
还来不及喜悦就要经历悲伤。
宋父注意到女儿低落的情绪,张了张口只好温和道:“……没事,慢慢想。”
相安无事的一晚过去,第二天宋父决定带女儿去野外考察。
那里有一片花海,是科目上未曾记载的一种花,总是盛开在烈阳下,在下一场暴雨到来的时候就会全部枯萎。
这种习性有些像夜来香,因为一样短暂一样珍贵,不同的却是一个热烈,向生而死,一个却是静谧,向死而生。
但花朵悄然绽放时带来的感动却是相同的。
女孩的手心微微出汗,她全神贯注地盯着那片花海——现在还只是一片含羞的花苞。
可下一刻,在骄阳移到头顶的时候,花苞渐渐开放了,不同于她曾经闻到的各种香气,也不是人工香水的那种浓郁,而是微微醉人的,像酒一样甘醇的味道。
宋父拿起手里的单反,很娴熟地拍了几张照片,不同角度的都有。
照片洗出来的时候,女孩发现里面有一张是她蹲在花海里微笑的样子。
莫名地,她觉得有些理解了宋父对于动植物对于生物的执着和热爱。
父女俩一次次相约在郊外,到处采集新物种,女孩也在这种过程中收获到许多的知识。
“其实我们也是这样的,因为力量弱小,所以只能顾及自己的幸福。”
“但人类又有一点不同,动物可能想得不会那么多。它会在崽子还没长大的时候豁出性命来保护它,又能在它长大的时候无情地把它赶出桃花源。可人却总是放不下和自己有干系的人和物,人会思考,所以感情会发生各种的变化,表现出来的方式也各异,从而有着不同的结果。”
“所以我们总是放不下自己的亲人、朋友还有爱人。但有一点你要记住,可以的话,在保住你自己幸福的条件下去帮助别人。”
“爸爸是很自私的人,若是到了一种危险的境地,必须舍弃很多东西,那么爸爸希望你能幸福。”
宋父就是这样微笑着说出上面的最后一句话咽了气。
从山上掉下的石块沉重地压在他身上,却因为宋父临死前护住她的姿势并没有压迫到下面的她。
一直像旁观者一样观看的宋安心看到这里,意识到这里是她的梦境。
她呆呆地看着微笑着死去的宋父——他的额头还在渗血,双手还死死抱着身下的女儿,佝偻的背脊大概是断裂了,大片的血在他薄薄的衬衫上蔓延开来。
她看见那个刚刚成年的自己哭得满脸是泪,嚎啕的声音牵着她,要把她牵到一个未知的地方去——
昏暗的房间里,肢体修长的女人正把一个容貌熟悉的人压在身下,那张泛红的苹果脸上有克制不住的激动和恼意。
但她知道楼小语此刻是高兴的,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快……她反而开始觉得恐惧……
唇齿相依,接而唇舌相交,暧昧的声响也渐渐软化了楼小语的态度,她像一潭春水一样软在
这个人的身下。
激烈的吻好像也不能满足两个人了,不知是谁的手,悄悄探进了腹部的肌肤。
上方的人却像是想到了什么,咳嗽一声道:“要不要冲个澡?”
她自如地下床要替楼小语拿东西,却没想到身后的人一双红眸烁烁,把粉色的药剂注入她的身体。
后面的一幕幕走马观花般在眼前掠过。
宋安心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有些迷离地投在楼小语身上。
她在她的怀里蜷成了虾米,因为靠得太近,都能看到浅浅的绒毛。
手有些迟疑地落在她身上,宋安心用额头探了探楼小语的温度,温凉的刚好。黎明晓色拂窗而入,宋安心却重新闭上眼,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感觉到温暖的楼小语浅浅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