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目光定定地落在那个朱红色的盒子上,意味深长。
他侧头,俊雅的外表越发显得有些超尘脱俗,似乎静静地在等她后面的话。
“嗯?”从思绪里回神,到他的眼神,忍不住低低一笑。“峤子墨。”她唤他。已然许久,她不曾叫他的全名,自那次之后,她向来直接一遍一遍地唤他“子墨”。君子优雅,温润如墨。不知道是谁给他取得名字,当真贴合他的性情。
“冷云溪。”他那双好的眉终于忍不住,微微蹙起。眼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对自己的求婚竟然还能出神,估计,再脾性出尘的人,也会皱眉。
这般郑重,这般夺目!
就如今天这场求婚。
不管按照世俗来说,是对是错,他从来都站在她的这一边,低头浅笑,眉目含情。
不曾用任何浮夸的海誓山盟,只是这样一直站在她的身边,眼她权势渐稳,眼她手执牛耳,眼她彻底颠覆萧家,眼她逼疯张先生……。
他一直用他最执着的心在和她诉说着“一生一世”最美的情话。
可是,今晚,她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她自诩自己重活一世,很多事情早已开,但对于他,她似乎总是不忍心彻底推之门外。
她之前自己都没有发觉。
他每一步都走得不徐不缓,雍容淡定。什么时候被他攻破了心房,又什么时候渐渐地习惯于他的存在?
可是,从香港到开罗,再到纽约……。
高洁俊雅如峤子墨,何曾受过女人这般的刁难?
可,他没有就这样听之任之。
她曾在他们之间树立过层层隔离,哪怕他费尽心力,她已然熟视无睹。
她曾拒绝过他,哪怕,自第一次见面,便已心存好感。
人,若是止步不前、沉迷于过往的伤痕,这一世,或者,不过照样是一具行尸走肉!
可今天,在刚刚到那个视频的时候,她却忽然顿悟了。
她曾以为,自己这一世,爱情,总会沾染上一丝阴翳。不是他的问题,不是任何人的问题,只是,心,若是曾经受过伤,总归会留下痕迹。哪怕她换了一个全新的肉身,哪怕这一次,她出身名门、手握今天财势,可是,伤便是伤了。刻在心头的那一道疤不会因为时光流逝,而消失无踪。
云溪忽然有一种被月光洒满心头的感觉。
当光源出现在太阳的底下时,往往会显得无足轻重、毫不起眼,可在万籁俱静的黑暗中,在这片连烟火都渐渐消失的景色中,他自屈膝而立,眉目如画,隽永高贵,此刻,右手持着那枚朱红色盒子,目光直直地落到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