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被人塞了一把刃都卷掉的匕首,方敬暂时没想到拿这把小匕首怎么办,用一块棉布仔细把匕首卷吧卷吧包好,放进抽屉里。
等以后有机会找人鉴定一下,看是用什么材料锻造的,能不能修,要是能修,修好了再还给岑九吧,毕竟是亲近之人的遗物,他拿着总觉得有点戳心窝子。
一夜无话。
周一方小乐要上学,方敬天不亮就把方小乐送上了去市里的车,回家吃了早饭,收拾收拾,带着方爸爸去医院做检查。
因为方爸爸不能行走,坐车什么的都很不方便,要带的东西也多,方妈妈把房门一锁,也跟着一起去。
从村子里去镇上那几里路,全是乡间小路,坑坑洼洼的,别说轮椅,连车都不好走,得用背的。
方爸爸再瘦,那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成年男人,即使很瘦,又没了两条腿,那也有□□十斤重,六七里路方敬一个人也背不下来。
岑九在方爸爸身前蹲着身子,沉默地背起了方爸爸。他的动作实在太过理所当然,方敬居然一时忘了拒绝,下意识地帮着方妈妈把方爸爸扶上岑九的后背。
岑九背着九十多斤重的方爸爸跟好玩似的,稳稳地站了起来,气都不喘一下。
方敬比较了两人的力量差距,默默地把轮椅折叠起来,扛在肩上,跟在岑九身后。
自己的老爹还要一个外人来背,这感觉略微妙。
岑九背着方爸爸默默地走了几里地的泥土路,又沉默着把方爸爸背上中巴车,弄得车上的乘客们都以为岑九才是方爸爸的儿子,一个劲地说方爸爸好福气,有个孝顺的好儿了。
方敬被囧得不行。
到了市里,方小姑叫了车过来接他们。
方小姑是个护士,就在医院上班,把他们接到医院里,方妈妈推着方爸爸去做检查,方小姑带着方敬找方爸爸的主治医生了解情况。
“病人的腿部情况恢复良好,就是恩想包袱有点重,情绪不好,对身体的健康有很大的影响。”医生说,“平时的时候,多注意他的情绪变好,尽量多宽慰他,让他保持开朗的心情,有时候一个人的精神面貌反而会成为影响身体健康的最主要因素。”
“这个我知道。”方敬点头。
方爸爸会这样,多半也是因为家里条件不好的原因,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相信方爸爸的状况会好很多。
“如果有条件的话,最好还是给病人配条假肢,虽然前期会辛苦一点,一旦适应了用假肢走路,病人能够简单的自我活动一下,不管是对身体康复还是心情都会有很大的好处。”
“我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就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方敬说。
医生知道他们家的情况,推荐了好几款比较平民的义肢,方敬把这些资料都留下,准备回家再仔细比对挑选。
病房里,护士捂着鼻子给方爸爸清理后背的疮口,剔掉腐肉,涂上药水。
“你们做家属的也太不关心了,病人的后背都都开始溃烂了,本来他的情况就特殊,天气又这么热,不要怕麻烦,要经常给他翻身,不能老是躺在床上。”护士一边给方爸爸扎好纱布,对方妈妈说。
方妈妈连连点头,看到方爸爸后背溃烂成那样,这个坚强的妇人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即使护士语带不满的责备也没有去计较。
方小姑站在门外看了许久,一言不发地出去了。中午的时候,她把方敬叫到办公室,从包里拿出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塞到方敬手里。
“你爸爸这样的情况确实挺为难的,给他配个义肢,等他自己能下地了,可以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你妈也能轻松一点。”
方敬捏了那厚度,至少得有两万块。
方小姑在医院上班,方姑父是高中老师,两口子都有工作,收入稳定,但是家里负担也挺重的,有公婆要养,还有一个儿子要上大学,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只怕是把手头能动的钱全都拿出来了,而且看方小姑的态度,这钱只怕方姑父多半不知道,是方小姑偷偷拿给他们的。
“小姑,这钱你收着,钱的事我会想办法。”方敬说着,把信封推回到方小姑手里。
“给你你就拿着,你二叔又是那样的人,你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方小姑埋怨道,“他不仅是你爸,那也是我哥,一家人不要这么客气。”
方小姑比方爸爸小六岁,两兄妹感情很好,自从方爸爸出事后,时常帮着照顾方爸爸。
“小姑,我不是跟你客气,我真能想出办法的。”方敬说,“而且这钱我姑父不知道吧。”
方小姑顿了一下,轻描淡写地道:“这是我的钱,你姑父管不着的。”
方敬皱了下眉,他听方妈妈说起过,方小姑跟方姑父这几年的感情不太好,两口子时常为些事情吵架,有好几次方小姑甚至还动过离婚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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