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不重要,师父如何看我才最重要。”
何必盯着云蔚的笑脸,冷笑一声:“先前我以为你是普通人类,喂你吃了那许多人类修士才需要的东西食物。如今想来,你总是懒洋洋的,怕是看不上我这人修的修炼方式吧?如果你有去处,倒是可以说明。我何必曾经说过的话,一定算数。你现在虽然筑基,但宗门大比未必要去,反正我已是元婴,总能去秘境里给你拿到些东西。”
云蔚低头,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小师父心温柔得不像他表现地那样。
“师父,我最喜欢你了。”云蔚笑道,成功看到何必又沉了脸,他抬手将自己右手塞进何必手中,让对方摸着自己手上还未结痂的伤处。
云蔚还待开口,何必声音冷了几分:“你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师兄拿来的药膏再如何总还是能治疗伤口的吧?”
云蔚微微吐气:“师父莫慌,徒儿正要告诉你。师父对徒弟真心一片,徒儿铭记在心。”
“想多了。”何必扭头冷哼,云蔚继续用自己手背蹭着何必,有些撒娇道:“师父,徒儿为‘天地法则’束缚,现在有很多事情暂时不能告诉你,但请师父一定要相信我,你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你。”
何必正想冷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云蔚那话说得他有些心塞。这一世重来,他整个人心中都是漂浮不安的。
为何能一次又一次重来?为何他似乎还在重蹈覆辙?宗门于自己到底有什么意义?这世间众人于自己,又有何关联?
何必眼中有些许疑惑,他不能确定的事情太多,故而对自己能相信的东西格外执着。
他害怕失去力量,曾经就是失去了力量让他被弃。他害怕失去似父一般的师兄,当年师兄惨死何尝不是他的遗憾。他害怕死亡,每过一日,距离前两世自己死亡之日又近了一日,何必便不安一日。
这份不安被他深深掩藏在心底,靠着自己一贯与人疏离的行为,何必悄悄独自在惊恐。他想改变命运,不想又一次莫名死去。
所以当他看到云蔚之时,宛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但这稻草突然变成了未知的东西后,何必内心的不安又加重了。
“师父想过什么样的生活,就还是按着你的心意去活。”云蔚轻声道,声音悠远绵长,带着些许梵唱的调子,听得何必不住看他。
云蔚冲何必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宗门大比师父为我下场,此刻也理应由徒弟出面——天赋异凛的何必教导的徒弟,又怎么会是庸碌俗物?您给的灵药灵植,总不会打了水漂。”
“你有自信?”何必笑不出来,索性不笑,抬手摸在云蔚脑门上,一点也不客气:“虽然你不是人,我跟你——算了,我也不想你去送死。你也知道,门派里看你师父我不顺眼的人从来都不少。”
“□□一遇风云便化龙。师父不用为一般人等忧心,当你走上至高点,看到更广阔的天地,便知道那些人不过是路边石子,衣上灰尘。”云蔚任凭何必摸着自己额头,言辞里是跟他此刻形象、身份不符的大气傲然。
何必盯着云蔚不动,末了,右手一扬,硬生生分出自己一分神识,拍入云蔚体内:“化龙之前,不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