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对,便是“周富”两个字,这个名字是这么熟悉,好似她以前经常在哪里听过。
等待陈悠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到一起,她险些没拿住手中的针包。
记忆中,老周头的模样还是很清晰,渐渐地,老周头的影像与滕县令重合,陈悠猛然惊醒,一切想通了后,陈悠觉得两人是这么想象,如果老周头能年轻二十岁,定然就是滕县令现在这个样子!
那时,李阿婆每日坐在村头的大槐树下做针线,时不时抬头瞧着村口的那条路,每年都要给自己未归家的儿子做一身新衣,陈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李阿婆的儿子叫周富。
自从周阿公过世了之后,李阿婆搬去与唐仲住,虽然李阿婆念叨的少了,但是陈悠偶尔还是会见到李阿婆偷偷拿出儿子幼时穿过的小衣裳出来慢慢摸着而后默默流泪。
后来让秦长瑞多方打听有没有李阿婆儿子的消息,可是这么些年下来了,仍然是一无所获。
陈悠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寻到了富叔!
高兴之余,想到滕县令的病情,陈悠又垮了下来,滕县令的病情日渐恶化,再寻不到有效治疗鼠疫的方子,恐怕他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现在每日靠着高大夫给他施针,而后用特制的药水擦拭他的全身,这才让他的病情不至于恶化的那么快。
陈悠抿了抿干裂的唇瓣,在心中暗暗发誓,定然要治好滕县令的病情,而后亲口告诉他,他的老母还一直在等着他回家!
转眼又是黑夜,陈悠疲惫的给最后一个病患施了针后,带着香佩去了诊房。
此时在驿站看诊的姚太医齐大夫都回来了,义诊小队中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每一个人都是面色憔悴,眼眶深陷。
经过两日多医治,患病的灾民仍然不断有人在死去,而后又有更多的病人被送进来。
鼠疫的传染性太强,如果不尽快找到方子,相信没多久,笼巢县真的可能会成为一座死城。
每日因鼠疫死亡的人的数目,他们并不敢透露给灾民们知晓,此时人心动摇,一个微小的消息都有可能引起动荡。
疫病的情况只有每日天色暗黑之后,整个义诊小队聚首后互相通告。
今日气氛格外的沉重。
姚太医紧攥着拳头,出口的声音却很是无力,“驿馆中今日二十人。”
陈悠长出了口气,“药局里三十人,新送进来的病患五十人,另外在县城中发现染病而亡的有四人……”
“阿晨患了鼠疫。”这是何太医的声音,阿晨是义诊小队中一名医女的名字。
形式越来越严峻,阿晨平日里的身体很好,也佩戴了陈悠给她的祛病荷包,可她仍然感染了……
鼠疫正在不断的扩大,比他们想象的速度还要快许多!
“连翘剩下二两,甘草十斤,柴胡五两,赤芍一两,红花六钱,当归九两,生地已经没有了……”
高大夫照着手中的册子将所剩的药材念给在坐的大夫们听。
用量多的药材今日几乎全部耗尽,而能余下的也所剩不多,没有了药材,最简单的药方都熬制不了,药水更是不用想,想要只凭着施针来救人,那简直是做梦!
惠民药局加上驿站中的病患如今已经猛增至两百多人……
而且每日都在增加。
诊房的门被敲响,打破了诊房内压抑的沉默,陈悠起身开门,进来的是府衙的老管家。
看到诊房中的这些大夫,老管家满是沟壑的脸上满是无奈的苦涩,“各位大夫。”
“老管家这么晚来可有要事?”高大夫请他坐下。
老管家局促地坐到桌边,他抬头看了众人憔悴的脸庞一眼,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诸位,老头子这么晚来是有一事相告。”
“老管家有何事直说便是。”坐在老管家身边的姚太医给他递了一杯水说道。
老管家张了张嘴,最后用力的拍了拍腿,懊恼的说出事实,“诸位大夫,粥篷明日便施不了粥了,大人留下的所有粮食都吃光了……”
当真是晴天霹雳。
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都怔忪地呆坐在椅子上,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大家。
“救援呢?那日的信可送到了淮扬府?”何太医焦急的高声问道。
陈悠点头,“信早几日前便送到了。”
这关系到大家的性命,所有人都不会去怀疑陈悠会说谎。
老管家长叹口气,“老头子斗胆说一句,淮扬府的知府大人并非德义之辈,他做了这么多年大人的上峰,这是大人早之前对他下的定论。”老管家口中的大人当然指的是滕县令。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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