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时。天暖和了,再教你照黄鳝,也是晚上。一天三十块钱太好挣了。”
“老子不干!”
“有那么大架子吗?不就一破副所长吗?”
“不干!”
“三儿说得对!”许姨在桌边坐下来,“有事做,喝酒就少了。什么架子不架子?挣钱就行。你看老甘牛的,承包个幸福圩,买套商品房,就看他鼻子眼了。”
“就是呀。”三儿拿起筷子,夹了颗黄豆塞嘴里,“甘叔说,他以前穷得丁当响,一个人工资养活一家人;老婆斗大的字不识一升,没工作;水产公司效益还不好,工资都发不齐;一家人就住一间房,灶台搭在门外,都不好意思在家里待客。”
“是这样,我跟你叔去过。”
“我有一百多张笼子,一晚上能最少收两斤黄鳝,二十多块钱到手了。对了,我还得问一下我伯。他要是不要,都给你;他要是要,你们俩一人一半。你想多要,我再给你做。不会没关系,我教你。又不用你看着,就去收一下放一下,轻松。”
“不干。”吴志刚生硬地说,“钱挣够了?”
“自行车也不修了。我去金胜,学修机动车。说好了,大后天就去。”
“你小子行。”吴志刚点点头,“这才几年哪?房子做了,鱼拉了,饭店开了,又学修车。当时老子还担心,说陈长庚儿子以后日子怎么过?那么点大,大学不念。”
“你比我行,你是副所长。”
“不是破副所长吗?”
许姨笑了:“你听三儿的。也就三儿能说上话。”但吴志刚还是摇摇头。
三儿特别无奈,换了话茬:“还有一件事。叔给我盯着,清水要是有人出租门面,就给我应下来。关门都没事,钱我照付。最好是双门面,到时候我修车。”
“留心个屁。学成了到我这儿来修。”
“到这儿修?许姨不开店了?”
“开店不如租房。还是让她回供销社参加组合去。
“那我得出血。”三儿又捋捋袖子,“天和高考住宿没安排呗?”
“没有。”许姨说,“学校要求集体住宿。”
“这么着。”三儿说,“天和高考,市委招待所,吃喝住我包了。”
“你说话算数呗?”吴志刚盯着三儿问。
“三儿哪回说话不算数了?”许姨说,“就是不好意思,小丽当你家是她家了。”
“小丽本来是我家人。没叔指点我也挣不了钱。”
许姨平时代三儿收黄鳝,收一斤黄鳝,三儿给许姨两毛钱。那天,许姨给三儿收了十三斤多黄鳝。三儿把装黄鳝的铁桶提到外面时,许姨追出来说:“看看,有没有死的,晒干了给你叔下酒。”三儿无奈地问:“还给他喝呀?”许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