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了褚庆涛。
褚成沛听后,直接冷笑:“朝廷诸公难道真的都是一群猪么?!”
“二弟!”褚成元轻呵了一声,“不得无礼!”又对聂冬道,“既然是替大军筹钱,吾等也得听令行事。”心里其实觉得褚成沛骂的好!
聂冬点点头:“是啊,只是不知要捐多少。不过管他呢,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此为臣子本分。”
褚家父子听着差点没晕过去,你博陵侯好意思说这些话??
褚庆涛道:“此事虽要紧,但还是要按照旨意来。如今圣旨未下,并不必太过焦虑。倒是海寇之事,已经有些眉目了。”对于朝廷借钱,褚庆涛并不担忧,反正他出的起。至于小民?这种助军自古都有,也是见怪不怪了。而商人?在此时官吏的眼中商人都是朝廷养的肥猪罢了……
是了,如果朝廷真要打仗,还会有人进言不可穷兵黩武;但朝廷现在只是收钱准备一下战略物资做守卫疆土用,是没有几人会真的去反对的。
褚庆涛将池宁的公文拿出:“这一月池宁三战三胜,金文龙等海寇竟没有一次成功登岸。”
褚成元道:“这是好事啊。”
“池宁这是要至朝廷禁海令于不顾了吗?”褚庆涛横了他一眼。
褚成元道:“可是父亲,朝廷禁海是让渔民内迁,沿海空出来。如今沿海各处的确是空出来,朝廷并没有要让士卒内迁啊。”
“这是狡辩!”褚庆涛一甩袖,背过身去。
褚成元无奈的看了褚庆涛的背影一眼。
在旁边一直懒洋洋的褚成沛终于开口道:“敢问父亲,朝廷禁海的目的是什么?”
褚庆涛不答。
褚成沛缓缓站直了身体。三年前的海战的失利,让他成为族里的罪人。母亲为了让族人饶他一命,命他以后都不得沾任何政事军事,只当一个富家公子,没心没肺的活着就好了,哪怕成为一个只能招猫遛狗的纨绔。
整个褚家不会因为没了褚成沛就完蛋,可他父亲这一支呢?
他哥哥身子不好,如今都硬撑着出山了,听说前几天还咳了血。褚成元是最不喜这些俗物的,如今竟也每天都往大营跑,而每次来,必定会以不熟悉路,不知道自己一个文人如何与那些军士打交道为由一定将他给拖来,还请舅舅做说客……
褚成沛,你要还是条汉子,就再拼一次!大不了就是一条命!!
“朝廷禁海的目的是什么?!”
褚成沛又问道。
褚庆涛转过身:“你说呢?”
“朝廷禁海,是为了保护治下百姓。”褚成沛一脸坏笑,“如今百姓都活的好好的,足以说明朝廷禁海是有成效的。既然这个目的达到了,谁又会千里迢迢来池安问过程呢?大哥说的也不无道理,朝廷禁海是内迁百姓,但那块地还是朝廷治下的,难道就不派士卒去驻守了么?我们士卒打了胜仗,这可是大好事啊,依我看,应当上表!”
“说得好!”聂冬用力拍手。这种舍我其谁的流氓风范颇令人眼熟啊。这小子之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怕被他带“坏”了,还被霍氏给打发带着媳妇去老丈人那里省亲。
“你们……”褚庆涛被两个儿子堵得说不出话来。
聂冬作为跟他平辈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一个资深老流氓的口吻说道:“大郎二郎说的都有道理啊!而且如今朝廷为什么要诸军?不就为了打胜仗么。如今咱们池安打了胜仗,这可是开门红啊,圣上知道了绝对是只有高兴的!朝上谁敢说三道四?谁若想说什么,就让他来池安,我跟他说!”
褚庆涛默默将聂冬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扒下来,又往旁边走了几步:“只要百姓没有伤亡,池宁自己练练兵,也算是他们的县尉没有尸位素餐。”
这算是给池宁一事定下基调了。
褚庆涛作为本地郡尉相当军区司令兼公安厅厅长,是各县县尉的直属领导。他默认了池宁之事的合法性,池宁县的抵抗海寇行为再明面上不会受到来自本地官方的阻碍。
而池宁海战也让他看到了以武力取胜的希望。若是整个池州郡都赢了,这对于一郡郡尉而言绝对是只得大书特书的政绩!有了这个政绩,褚成沛的海战失利的旧闻,也就……不值得一提了。
褚庆涛心思千回百转。可如果全面海战再次失利的话,对他这一系也就是毁灭性的打击,四代之内,再无翻身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