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等门阖上,霍明明长长舒了一口气。连忙将那九连环拿了起来——昨天在房间里解到一半还没弄开呢,本来打算今天早上继续的,结果被拉到相国寺来。
突然又听到了脚步声,原来是丫鬟前来重新给霍明明换上茶点,又解下她腰间的香囊重新换上了一个。看见聂冬的目光扫过来,丫鬟道:“奴婢方才倒茶时不小心将小姐的衣裳打湿了。”
这显然是为霍明明找的借口。
因为霍明明为了装得像一点,喝茶的时候手抖了一下,像足了生活不能自理的样子。然而主子是不会出错的,所以错的只能是奴婢。
聂冬没想到周阳侯夫人这次送来的两个小丫鬟素质这么高,估计也与自己处置吴嬷嬷有关,便道:“以后尽心便是。”
待人走后,聂冬道:“后天就要离开京城了,五娘会回博陵,然而本侯要去池安看望病中的魏国夫人,你打算去哪里?”
霍明明道:“我自然也要回博陵了,难道侯爷要带着一个傻女四处走吗?”
“若你想去池安,本侯可对外说带你去散心,也是一样的。”为了怕引起霍明明的怀疑,聂冬又道,“吴王将你托付本侯,本侯自然会尊重你的意愿。”
“侯爷与吴王之间的情谊真是令人羡慕啊。”霍明明发自肺腑的叹道,“不过我还是回博陵吧。”霍文萱那个大疑点她还没查清,而且她已经将找人的范围缩小到了霍文萱四周,必须要撬开霍文萱这个口子。又道,“只是我想向侯爷要一个人。”
“谁?”
“薛太医。”
聂冬一愣。霍明明又道:“五娘病重,我也摔成痴傻,带一名御医回博陵才不会引起他人怀疑。”
聂冬想了一下,老薛的确是最令他放心的太医了。霍明明这样的情况,太后肯定不会让她空手回博陵,打包的太医万一揭穿了霍明明的事,这有利的局面就会巨变!
“好。”聂冬果断点头。
霍明明心中默默打了个勾。
一个薛太医,一个霍文萱,两个重点嫌疑人都在她手上了,还怕找不到人?!
在大相国寺用过一顿斋饭后,众人便打道回府。
唐愈站在树林中远远看着周阳侯府的马车远去,安少风怒其不争道:“你要是这么心仪她那就直接去提亲啊!哪怕博陵侯再怎么宝贝此女,如今都摔傻了,你去提亲肯定同意。”
唐愈却道:“我爹不会同意的。”
安少风喃喃:“不就是娶个如夫人……”话未说完,却被唐愈瞪了一眼,那目光好似吃人一样,安少风吓了一跳:“你你你……你该不会是要娶她为正妻吧!”这荒唐的猜测让他的音调都变尖了。
“当然了!”唐愈道,“只听说大丈夫娶妻的,哪有大丈夫娶如夫人的!”
“你昏头了吗?!”安少风不可置信的嚷道,“她……就算是列侯之女,被圣上封为县主,可……可那到底是外室子啊!你疯了吗?!!而且如今还摔傻了!真是鬼迷心窍了,难道霍氏女真的像外面传言的那样都是狐狸精投胎??”
唐愈挥开他的手:“请不要污蔑她。子不语乱力乱神,外面的那些胡话你也信!堂堂县主给人做妾,你才是昏头了!”
“我不管了,不管了!”安少风道,“你爱怎么发疯就怎么发疯去吧!她那县主是怎么来的,你我都清楚,圣上本就封的不情不愿。更何况县主又如何,前朝的公主都拿去和亲了!虽然外人没说,但博陵侯家的那点破事谁不知清楚,她在霍家连名分都没有!族谱上就没这个人!”
让霍明明去当如夫人是他开的一个玩笑,毕竟朝廷县主当妾也太过荒唐,然而唐家又怎么可能让嫡子娶一个连族谱都没有记的女人成为正妻呢。可他万万没想到唐愈竟然如此认真。
唐愈紧紧握着拳:“她现在只是病了,会好起来的。至于族谱……如今封为了县主,回博陵侯开祠堂自然会记上的。”
安少风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唐愈疯了。多少人盼望能将女儿嫁到世家来,他这兄弟倒好,上赶着要去娶博陵侯的女儿,一个能将嫡女嫁给一个小小县尉的人……
他从未见过这么自轻自贱的列侯!
唐愈却只恨当时打马球时,自己为何不在场上。
回到周阳侯府,霍明明换了身衣裳。见到那香囊不由笑了笑,拿在手里把玩了片刻。这些古代的小玩意的确很有意思,上次博陵侯买了一堆市井之物,那些后世失传的记忆实在是令她大开眼界。正要放回桌上,突然楞了一下。
“这是什么?”
霍明明将香囊拿到了眼前,发现系住封口的布带有些异样。谨慎地将香囊打开,里面竟藏了一个小纸条。
“明明亲启——”
“唐愈?!”霍明明吃了一惊,在脑袋里回忆了一下总算是想起这么一个人,好像是霍文钟的好友。
“他给我写这个做什么?”
霍明明有些纳闷,然而字条上的一句话却让她大吃一惊!
——“令父曾说,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