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夕疼得明显,但她死死咬住嘴唇,不喊一声痛,只是那双眼睛还是没有隐藏住她内心深处的惊慌,死死地望着地上那道高大的身影。
秦伯年深邃的眸子狠狠一凌,眸光泛着明显的疼痛。
对方极端的手法不但没有逼秦伯年就范,还彻底惹怒了他。
等那个伤害俞夕的手下才从架子上下来,带着一抹骄傲和讽刺的样子晃晃荡荡向他走来时,他一把揪住伤害俞夕那人,一个硬拳击开了男人的眉骨。
刹那间鲜血流从男人的眉骨狂飙出来,也染红的秦伯年的指缝。
为首的男人也是个冷性子,不喜欢多废话,看见手下受伤,怒气也腾得窜上来。
秦伯年的直觉告诉自己,很快就会有一柄冰凉的枪管对准脑门。
就在对方快速掏出手枪扣动扳机的一瞬间,秦伯年刷得一下扯来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男人。
血液,脑浆,快速溅在了秦伯年的脸上。而他身前的人,无声地倒下了。
整个废厂房中,快速生疼起一股恶人的血腥味,古人说坏人的血是黑的,这个倒下的人身体里的血还真的是比一般的鲜红要深很多,身子又精瘦,想来是长期吸入不该吸食的气体造成了某些隐藏的疾病。
对秦伯年,其实这些歹徒是有忌惮的,现在又死了人,为首的男人带来的手下都有点心颤了。
俞夕居高临下地看到这一幕,心脏几乎从胸膛子里蹦出来,刚才那一枪,如果打到的是秦伯年的脑门,她不敢想下去,本就素白的脸血色全无,甚至忘记了自己还不停地流血。
气氛沉寂到了极致,举着枪的男人刚才也是一时上火才扣下了扳机,他心中也是后怕得很,如果伤了秦伯年半根头发,那他也活不了。
当然,这些事,他不能对面前一脸坚毅的秦伯年说出来。
男人看向秦伯年,嘴里嘶了一声,紧皱着眉头问了句,“你已经不是警察了,为什么还要管这些事?”
秦伯年的声音很坚决,高挺的鼻梁下那红唇轻启,吐出了凉薄至极的一番话,“我想过这个问题。可就在你伤害我女人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该死。今天不管我和俞夕能不能走出这里,都绝不会如你的意。”
为首的男人眉头聚得更拢了,有些意外地又问了句,“哪怕你们都死在这里也要继续查下去?”
秦伯年不着急回话,卯足了耐性耗了十几秒的功夫,随后似笑非笑地勾了下唇角,“答对了。”
男人想了想,手上的枪移向了俞夕。
秦伯年的心口迅速窜过一抹窒息感,但被绑住的俞夕却出乎意料的冷静,她的目光含笑,似乎还带着欣赏和佩服的情绪。一双眼睛,从秦伯年身上未曾移开过。
她的嘴唇因失血而变得苍白,全身也渐渐无力,但她几乎用出所有残余地力气笑着对秦伯年大吼了一嗓子,“我支持你。”
一种来源于灵魂的谅解和认同让秦伯年的心更痛了,但他依旧表现地很平静,唯独眸底深处那抹暗涌在轻轻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