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
视线回归到御案上,脸上的笑容也收了回去,皇上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一折一折的奏折,时而蹙眉,时而展颜,既认真又慈祥。
蒙千言跪伏在火炉旁,悄悄打量着,她突然觉得,皇上又怎样呢?九五之尊又如何呢?褪下这身龙袍,他跟家里的二叔,和老家的爹爹,又有什么区别呢?
王爷们都是自己的儿子,可这些儿子们你争我夺,对于这位老人家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烦恼和悲哀?
她开始有点同情这皇宫里的人了。
所谓身不由己,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皇上忙累了,就叫她去倒杯茶。
然后她也找了个由头退下了。
因为她得去找点事情做,控制住自己的胡思乱想。
勤政殿里一如既往的严肃,但勤政殿之外的几处却都是热热闹闹的,因为天气冷了,各处都在准备着过冬的炭火和棉衣之类。
想到棉衣,她就又想到了她和子衍一手创办的唯洛成衣坊,如果和林总管的合作一直顺利的话,说不定,这宫里还能穿到唯洛成衣坊的衣裳。
想起这些来,她就越发地跃跃欲试。
反正唯洛成衣坊的清白已经得以证明,那么万一还有机会的话,为什么不去争取呢?
于是,在夜里见到洛子衍后,她就把心里的想法跟他说了。
洛子衍听罢,深觉她的想法可行。
当晚,洛子衍就找来笔墨纸砚休书一封给了洛子明,要他想办法继续参与和宫里合作的竞争。
同时,蒙千言在宫里闲着没事画得那些图稿,也全部都一起寄了回去。
反正,就算日后被宫里选中,也没有人知道这些图稿是她画的,也不会真的暴露什么。
接近年关的日子,忙忙碌碌却没有什么波澜。
尤其是对蒙千言这个闲人来说,反正她每天就早中晚三次带人打扫勤政殿而已,其他的时间都是闲着发呆。
要么溜出勤政殿偷偷去看洛子衍,要么么就是窝在屋子里画图纸。
虽然她也一直记着十七王爷交代下来的任务,但她也始终没有发现皇上这边有什么需要报告给他的行动。
但子衍告诉过她,在宫里的日子绝不是那么简单的。
所以她也在等待着,会不会有什么新的任务交给他。
果然,就在四五天后的一个傍晚,墨允行色匆匆脸色沉重地到了她的住所。
这会儿,她正在一个人吃着晚饭,看见墨允到了,连忙起身行礼,“奴婢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王爷不要计较。”
“本王什么时候跟你计较过。”墨允微微叹气,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王爷,你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吗?”蒙千言问道。
“墨砚出手了。”
“嗯?十五王爷又怎么了?”
“呵呵,这回他借刀杀人,除了本王一个得力的亲信。”墨允笑了一声,神情说不出的发冷。
蒙千言都有些害怕了,这个墨允,平时没事的时候都很正常的一个人,可是一旦跟朝局斗争有关的事情,他就冷血得吓人。
“养兵千里用兵一时。”墨允抬眸,扫了蒙千言一眼,“你应该明白本王的意思吧?”
“嗯嗯嗯,王爷,你说,这回你需要我调查什么么?”
“不,这次的事情很简单,你只需要帮我把父皇引出勤政殿就好……”墨允压低了声音,对蒙千言一番交代。
蒙千言听完了,心下有些发沉,“王爷,奴婢斗胆问一句,你这样做这是要做什么?”
“你不用了解得那么详细,按照本王的安排就对了。”
墨允今天的心情显然是不好,所以蒙千言也不想多问太多的问题了,于是点点头,“奴婢知道了。”
谁叫他们现在受制于墨允,又得过墨允的恩情?
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就把墨允的交代记在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