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俊义也不打话,扣住那箱子,咔嚓便打开了箱盖,里面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而后哗啦一声,一些个咸鱼之类的海产便涌了出来。
但见一名毛发浓密,脸膛红黑的卷毛汉子陡然从箱子里坐了起来,胸膛上还带着殷殷血迹!
“这两个是什么人!”那汉子显然非常的警惕,唰一声便抽出了一柄弯刀来。
苏牧与柴进几个相视而笑,朝那汉子自我介绍道:“王子稍安勿躁,我是来帮你的。”
哈纳木冷笑一声,用生硬的官话嘲讽道:“你们南朝人最是狡诈,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苏牧也不介怀,双眸微眯,直勾勾地盯着哈纳木,几乎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你再没别的选择。”
哈纳木微微一愕,只是别过脸去,便再也不说话了。
他确实没有再多的选择了,渡口上那一千多厮杀汉子都保不住他,他又能信得过谁?
自己落到苏牧手里,这厢人少,起码还容易对付一些,那群军汉子里却是龙蛇混杂,看谁都信不过的样子。
见得哈纳木默许了下来,苏牧也就放心了,将他悄悄安置起来,又苏瑜亲自给他包扎伤口,这才与柴进朱武几个爽快地吃酒,一直到午后,才尽兴而归。
柴进几个确实是尽兴而归,他们回到了渡口之后,便将苏牧交给他们的暗察子都集中起来,开始清洗队伍之中的老鼠,而后重重把控,突然起航,往汴京的方向返航了!
与此同时,赵宗昊几个也到苏府走了一趟,而后将市舶司的事务都交给了苏瑜和刘质等人,灰溜溜地跟着柴进等人,进京请罪去了。
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有资格参与其中的诸多势力,在地下世界早已掀起了轩然大波!
无论背后是谁在动手脚,赵宗昊等人的离开,绝对是世家豪族和诸多地下势力的福音,因为他们也看到了市舶司获取的巨大利润。
即便是回京请罪,但赵宗昊等人却带着市舶司的八十五万贯赋税,看在这笔钱的面子上,或许官家对他们也不会太过苛责,这也是犹未可知的。
但也有人根本就不信这一套,柴进等人走得实在太过匆忙,而且赵宗昊几个人也动用了卫队,更让人吃惊的,潜伏在江宁的皇城司暗察子,竟然倾巢而出,跟着船队离开了!
暗察子们在江宁经营多年,轻易不露面,因为一旦摆上台面来,他们的实力就会暴露,想要再潜入地下,可就很难了,这无异于赌上了整个江宁的暗察子!
而且船队里开始清洗内奸的行动也突然就执行了起来,这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一个问题,或许他们的刺杀行动,并没有得到圆满的成功,或许那个蒙古人,还在船上!
于是整个江宁城地下世界的势力,都开始磨拳搽掌,跟着柴进船队的尾巴,开始北上!
而且他们还纠集调动沿途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开始进行下一步的计划,绝对不能让那个蒙古人,就这么被送回汴京去!
船队走了,市舶司的三位首脑走了,暗察子也走了,连暗流汹涌的地下势力也都跟着北上了,虽然寻常百姓无法得知其中辛秘,但都能够感受到,整个江宁似乎清净了不少。
而没有了三位王子坐镇的市舶司,便只剩下苏瑜等几个小虾米,转运使司和世家豪族们,也开始了鲸吞市舶司的行动!
只是苏瑜好像对此并不是很关心,因着前番苏瑜与曹家雏凤的绯闻,江宁城也是津津乐道。
而过了这么久,苏府终于有了回应了。
这日天气晴好,苏家的长子苏瑜,带着满满一车礼物,往国公府去了。
虽然大家不太知晓礼物是不是聘礼,但苏家在江宁的生意一天火过一天,家底也越发丰厚,那礼物甚至压得车轴都有些弯了。
事实上,巫花容在国公府确实过得很滋润,虽然她还是有些不适应,但每天都像活在梦中一般,那是她这辈子从未见过的奢华日子,虽然少了惊险刺激,但她还是很喜欢这种醉生梦死的奢靡。
而且曹嫤儿私下里也曾跟她透露过,过些日子,国公爷爷会带着她们一同到汴京去省亲,那汴京才是天底下最繁华的地方!
巫花容正在想象着汴京城该有多繁华,却听下人朝曹嫤儿通禀,说是苏府来人了。
巫花容心头顿时一紧,曹嫤儿也是有些激动,不过她的涵养极好,表面上并未看出什么来,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听说是苏牧的兄长苏瑜来答谢,难免有些失望。
女儿家的心思也就这么回事儿,不过对于国公爷曹顾来说,却又完全是另一回事儿了。
苏瑜就在他的书房里,他见过苏牧的眼神,他本以为苏家的气运和才华,全都让苏牧一个人继承干净了,可当他看着苏瑜宠辱不惊的气度之时,他才发现,其实苏家的才子,一直都有两个!
“苏某素知国公爷早已归隐田园,不问俗事,然事关国计民生,也就只能拜托国公爷了...”
苏瑜指着书房角落里的一口箱子,如此说道,那箱盖咔嚓一声,缓缓打开了...
曹顾的白眉一挑,微闭着的双眸抬了抬,看着那边方向,只是不语,但苏瑜却觉着,国公爷便像一头默默看顾着整片森林的迟暮睡虎,在关键的时刻,他终究是要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