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被筒子里睡着了!
更让他羞躁的是,刚才匆匆扫视的一眼,他便看得出来,苏牧的上身是**着的,似乎连雅绾儿也是!
常在北方生活的人或许会有这样的生活经验,大冬天里睡觉,脱得精光,绝对比穿得严实,要暖和很多。
因为除去了衣物之后,身体的热量散发得更快更直接,没有了衣服吸收热量,被窝能够更暖和。
“许是为了取暖吧…”柴进也没办法解释互相仇视的两个人,为何会如此亲密地相拥而眠,只能如此想着。
“咳咳…贤弟,哥哥来迟了。”
柴进虽然背过了脸,但还是有种撞破别人好事的难为情,老脸都红了起来。
可苏牧那厢却没有丝毫的回应,以苏牧和雅绾儿的警觉,断然不可能如此!
柴进心思飞转,便探手过去,抓住苏牧的肩头,发现身子尚有余温,又探了一下二人的鼻息,这才安心下来,脱下自己的貂裘,覆盖在两人身上,打算回去叫个靠得住的老妈子来,起码给雅绾儿二人穿好衣裳。
可他这一转身,心头却是警兆突生,冰窖入口处竟然响起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适才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苏牧和雅绾儿的身上,一时大意,没想到竟然让人跟了上来!
来人才刚刚下到冰窖,柴进已经发动起来,但见他将灯笼往入口处一掷,借着那光亮来遮挡来人的视野,整个人便如电光一般冲了过去!
来人显然预料到柴进会如此果决,正打算惊呼,声音却戛然而止,因为柴进已经将她顶在了冰墙上,一柄短刃堪堪抵住她的咽喉!
“啪嗒!”
灯笼落地,而后燃烧起来,整个冰窖变得温暖而光明,摇曳的火光之中,金芝公主那张俏脸骇人苍白,大睁着的眼睛无声滚落着泪水!
她的面前,是她的夫君,是那个温文尔雅风度翩跹,仿佛永远带着微笑的男人。
可现在,这个男人没有笑,眉头紧拧,双眸之中尽是杀气,哪怕是常年在绿林中杀人越货穷凶极恶的盗匪,都没有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凶戾之气!
她的眼泪不停滚落下来,心中满是懊悔。
之所以懊悔,并非因为所托非人,嫁给了一个人面兽心的男人,她后悔,是因为自己听信了小丫头的谗言,听说驸马昨夜与歌姬**,今夜才跟踪了自家夫婿。
她不介意驸马拈花惹草,因为自家男人是个有风度的大英雄,在她看来,这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不爱她的夫君。
她只是觉得夫君刚刚受伤,那女人就要勾搭,怕伤了夫君的身子,这才跟了过来。
可谁能想到,夫君偷的不是女人,而是贼人!
她懊恼于自己的小心眼,骂自己糊涂,她宁愿不曾见到这一幕,她是个女子,又岂会不知夫君一直有些事瞒着她?
灯笼的火光慢慢黯淡,夜明珠的蓝白微光又占了上风,重新填满狭小的冰窖。
冰窖异常寒冷,但柴进那握刀的手却在出汗。
“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
她没有问柴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将苏牧和雅绾儿藏在这里,她现在只关心会不会失去这个男人,所以她问了她认为最重要的一个问题。
柴进眼眶湿润起来,但并没有回答,因为他能不能跟她继续在一起,在于他手里的刀,更取决于她的选择。
金芝是何等聪明的女子,她傻过一次,跟踪柴进到了这里,断然不会再次犯傻。
于是她松了一口气,虽然流着泪,却展露出笑容来:“那就好。”
柴进终于松开了手里的刀,看着金芝走向冰窖的出口,看着她转身朝自己微笑:“别太晚,我等你再睡。”
这一刻,柴进的内心充满了山岳般沉重的愧疚感和罪恶感。
但就在金芝公主要拾阶而上之时,他又开口道。
“金芝…能不能留下来一会儿?”
金芝公主微微一愕,身子僵了一僵,但很快便欣喜起来
“好!”
于是她开始帮雅绾儿穿衣服,协助柴进将苏牧和雅绾儿送离冰窖。
柴进信任了最不该信任的女人,她是方腊的女儿。
金芝信任了最不该信任的男人,他是潜伏在方腊身边,最大也是最危险的一个卧底!
如果硬要问个为什么,我只能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半身不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