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展拳脚,却在苏牧这小虾米的手底下栽了,无论方杰还是黑甲军的士卒,哪个能心服口服?
苏牧对此却并无太多观感,一来他早已习惯了这等样的仇恨目光,二来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不想将精力浪费在这种无聊的地方。
他看了看朝歌,又看了看柴进,后者似乎感受到了苏牧眼中的不满,只能无奈地摊手一笑,表示他也才知道朝歌回到杭州。
朝歌,或者说是浪子燕青,一直以太子亲信的身份,在处州暗中筹措谋划,以为内应,作为密探细作,他混得不比柴大官人差,只是他没办法接受苏牧这个师弟。
因为他们的师门向来一脉单传,每代只能收一名弟子,他不知道师父与苏牧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但想让他接受苏牧这么一个凭空多出来的师弟,并非很容易之事。
他们这一师门并无正式名号,连师承渊源都有些不清不楚,只知道从秦时开始便流传至今,专攻潜行刺杀,改头换面,飞檐走壁,偷天换日之道,可谓五花八门,三教九流的一些门道他们都需要去修习钻研,也正因此,才出现了一对师徒便是一座宗门的奇象。
在后世的演义话本之中,浪子燕青乃大名府卢俊义的忠仆,面貌俊俏,为人风流不羁,甚至与东京名妓李师师都有过一段露水情缘。
然而苏牧在偶遇那位老人之后,便对燕青有了足够的了解,他是卢俊义的家仆不错,但其中内情却不足为外人道也。
至于化名朝歌,潜伏于南国永乐朝太子方天定身边,对于浪子燕青这样的千面郎君而言,只能是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儿。
金枢等一众匠师,见得大宗师苏牧一大早带伤上阵,心头不由一暖,也不顾赤眉营那些军士的仇恨目光,取出丈杆等物,开始从进行现场的勘探与调查。
苏牧对火药火器一道算是小有研究,可对于这种爆炸现场的调查却一知半解,好在金枢很快便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果然不枉苏牧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将他们给救了下来。
燕青杂学磅礴,对阴阳道也有足够的了解,虽然与苏牧不对付,但大局观还是有的,当下也放下了架子,加入到了现场的调查之中。
他李代桃僵,成为了太子方天定身边红人朝歌,定然要装出一副不学无术的派头来,不过他也秉承了朝歌那种好奇宝宝的性子,时不时这里看看,那里插上一脚,竟然也能“歪打正着”,所提点的东西,看似随意凑巧,却又恰好弥补了金枢等人的遗漏。
这才半个上午的时间,金枢等人匠师们已经看出了个子丑寅卯来,只见得这老匠师将两个银盆递到了苏牧的桌面上。
“宗师且看...”
苏牧满意地朝他点了点头,这才将目光专注于银盆之中那一撮灰黑色粉末。
“这是...”苏牧心头不由浮现猜测,捻起一撮粉末来搓了搓,又放到鼻子下嗅闻了一阵,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柴大官人也照样鉴别了一番,与苏牧相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是赤硝!”
金枢见得两位大人如此有见识,心里也是暗暗吃惊,却是压低了声音道。
“二位大人明鉴,正是赤硝!”
“此物最是爆烈,宗师的火药配方上并没有添加这等烈性之物,可甲字坊和庚字坊都发现了此物的残留!”
“你的意思是...起爆点有两个?!!!”柴进不由大吃一惊。
金枢一脸谨慎,正视着苏牧,迟疑着不敢开口,苏牧却仿佛松了一口气般,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过得片刻才朝金枢问道。
“不止两个吧?”
金枢双眸一亮,才敢开口道:“宗师英明!壬字坊也是起爆点之一...”
金枢言毕便挥了挥手,又有人呈上来一个银盆,里面同样装着赤硝的残余粉末!
“竟然安置了三个起爆点,这凶手也算是有备无患了,看来是铁了心一定要将工坊炸成乌有了...”柴进面色诧异地自语道。
金枢点头表示同意,而后捋了捋胡须道:“此人必定对工坊异常熟悉,因着所选位置皆是工坊联结的关节之地,小人斗胆推敲,凶手必定是内部人士!”
此言一出,一直沉默于一旁的雅绾儿终于变了脸色,不过她还没来得及深思,苏牧的一句断论,却再次在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老叔,你就别卖关子了,这三个银盆里虽然装的都是赤硝,但其中差别,相信还逃不过你的眼睛。”
听得苏牧此言,金枢也是呵呵一笑,这才郑重拱手道:“宗师果是学识如山,心思似海!”
“不错,这三只银盆里的赤硝虽然看着相似,但却来自于不同的地方,或者换个说法,引发爆炸的凶手,有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