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监视苏牧的原因吧。
闲话不多提,苏牧三人入了营,方杰放心不过,但自己要是跟着,未免太过落了面子,便让自己的副将带着十几个亲兵,跟在了苏牧三人的后面。
苏牧在圣火塔上便记下了大概的位置,将准备好的手巾包住口鼻,便领着雅绾儿和朝歌,穿过仍旧冒着青烟的营区,来到了工坊区。
朝歌想用手巾之时,才醒悟过来,自己的帕子已经送给了苏牧,只能举起袖口来捂住口鼻。
雅绾儿平素出门都会带有面纱,眼下倒正好派上用场。
赤眉营的人手正在扑灭暗火,清理废墟,地上一片污黑的泥泞,走了一段之后,生**干净的朝歌就怨气冲天了。
不过为了雅绾儿,他也只能忍气吞声,苏牧却习以为常,走到了丙字坊。
工坊区一共分成了十二个作坊,甲乙对门,丙丁对门,工坊之间虽然间隔不算近,但由于昨夜大风,引燃了之后,发生了接连的爆炸。
苏牧对痕迹学一窍不通,如今被赶鸭子上架,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求助于方杰的副将。
“张副将,敢问工坊的匠师如今何在?”
这位张副将四十出头,是个老成之人,心思也比较圆滑,既然方大统帅让他跟着,必然是做出了让步,方大统帅是圣公的侄子,敢跟圣公和军师赌气,但并不代表他这个副将能够拿腔拿调。
无论是朝歌,还是雅绾儿,哪一个他都不敢得罪,而苏牧的国师头衔虽然只是虚的,甚至是拿来恶心人的,但他乃方七佛眼前红人,却是不争的事实。
苏牧平日里奔走于工坊之间,为人温和谦逊,把守着工坊的赤眉营军士对他的印象都还不错,与张副将也有过一面之缘,所以张副将也不好为难苏牧。
“爆炸之后,匠人死伤三十余人,其余的则安顿在临时营房之中...”
其实他还有半句没说,方杰为了查清爆炸真相,所谓的安顿,其实是将这些匠人关押了起来,甚至还对其中一些管事进行了拷问。
苏牧跟这些匠人关系都不差,匠人们对他也是一口一个宗师,苏牧的本意也是想调用几个匠人来协助调查,见张副将言语闪烁,便知晓其中必有隐情。
“敢请副将带我等去看看这些匠人,苏某需要他们帮着做些事情。”
苏牧说得毫无架子,张副将心里又打定了主意,自然不会拒绝,不多时便将苏牧带到了关押匠人的临时营房。
这些匠人也是都是些可怜人,同伴被炸死炸伤也便罢了,他们这些死里逃生的,居然还要遭受无妄之灾,被大兵们严刑拷打,将罪责都推到他们的头上。
此刻他们也是人人自危,生怕赤眉营的人会对他们栽赃陷害,成了背黑锅的倒霉鬼。
直到见了苏牧,他们便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纷纷跪下向苏牧喊冤。
雅绾儿每日伴随苏牧,早已见识过这些匠人对苏牧是何等的崇拜,张副将虽然没有亲见,但也听赤眉营的弟兄们提起过,倒是朝歌第一次见,不禁心中讶异。
“人说败军之将不足言勇,这小子凭什么如此得人心?”
苏牧哪里还有心情去观察朝歌的神色变化,见得这些匠人一个个面色污黑,衣衫褴褛,成了活脱脱的丐帮弟子,他心头也是极不好受。
可眼下方杰是铁了心要搅局,能放他们入营调查已经不错了,苏牧也没有把握要回这些苦命的匠人。
苏牧将这些匠人一个个扶起来,让人惊讶的是,他居然能够叫得出每一个匠人的名字,匠人在大焱的地位相当低下,这其中有些人甚至连正经名字都没有,只有一些阿猫阿狗的绰号。
苏牧却像跟他们熟识多年一般,难怪他如此得人心,是因为他真的把这些人,当人来看。
安慰了一番之后,匠人们终于安静了下来,苏牧扫视了一圈,见不着要找的人,便朝兄弟们问起。
“老叔呢?”
他口中的老叔,乃是工坊的大管事,名唤金枢,绰号老叔,家里头从唐朝开始便传承了爆竹的制作工艺,在工坊里极有威望,也是苏牧的左膀右臂,关于火药的实验,有大半都是老叔在亲力亲为。
听苏牧问起老叔,被关押的匠人们双眸冒火,怒视着张副将以及一干黑甲军,不消说苏牧也知道,老叔作为大管事,这是被黑甲军另外关起来了。
张副将的脸色很是难看,不过苏牧也失去了耐性,眼看着弟兄们受难至此,他再不做点什么,真真是不当人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