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不是因为你的关系,我大可以寻个无人之处潜修,犯不着被血魔追杀——
放屁,如今黑玉城现,血潮席卷地数洲,何来无人之处?早知当日我便不选择你——
昆华,你好适可而止了,昔日你鼎盛时,也还不是培元中期吗?不是我柳红让你寄居在我兕角带上,你那脆弱的元神如今估计早已魂飞魄散了。
你——
话音未落,似是发现了什么,两人停止说话,齐齐望向后方——沈天!
沈天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昆华元神与柳红,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
昆华发出一声尖啸,想扑上前来,但是想到沈天如今的修为,却又害怕,想逃,又不甘心。
沈天鄙夷的看了昆华一眼,面对如此之人,沈天无话可说,不共戴天之仇,不可不报!
隔空一指,绝冰如枪尖般穿透了昆华的元神,生机慢慢消散,昆华的双眼失去了颜色,渐渐粉碎,消散在空中。
柳红神情复杂的看着那消亡的元神,坦然看着沈天,往日妩媚之气,今已全无。
“我知道你有事情问我,但是我也可以不说,我身受重伤,自忖已无甚活路,而我以你想知道的全部事情做为条件,请你帮我一个忙。”
沈天饶有兴致,淡淡一笑。
“你这人也算奇怪,死到临头,还能讲条件,不过你心思的确细密,如此,便先让我听听你说的东西,我是否感兴趣吧。”
柳红想反驳,但却没有说出口,只露出无奈之笑。
“你想知道什么,问便是,知无不答。”
沈天微笑点点头。
首先,此元神乃是昆华,是否因为他,你每次都能找到我?
“没错,由于你夺去了他的活阵旗,虽然他为了假装自己已经身死,强行切断了自身与法宝的联系,让其看来似是无主之物,但是昆华诡计多端,在活阵旗中的小阵旗里留有自身的识念,所以每次都能感应到你大概的位置,那次在浴血林外,你重伤逃出,便是昆华告知了我你的位置,我便在那伏击,还有非山那次,你躲藏在内疗伤,我见你那红颜知己有阳夹门之宝,就算我前去也无法杀你,所以索性将你的行踪泄露,最近一次,我得知你已经达到了培元后期,我本不想再与你为敌,但是苦于与昆华有言在先,只好被迫去通知仑者派,让其派人前来杀你。”
柳红一口气道出,似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却尚有心事未了,只想快点为沈天解惑,好让沈天帮助自己。
“昆华到底与你有何龌蹉的交易,你要如此帮他?”
沈天对此,甚感兴趣。
“无它,修士,对于修为追求太甚,当初他元神脱体而出,虚弱无比,我俩本是旧识,他找到了我,说愿寄养在我的兕角带上,为我出力,然条件便是要杀你,当时他将你的处境与修为告知于我,我一时贪念起,想你修为不高且犯了众怒,杀你如探囊取物,这便答应了昆华。”
说完,柳红叹了口气,似是悔恨。
沈天皱眉,贪念,乃是众生原罪,自古多少悔恨,皆由贪起。
柳红看着沈天,神色平淡。
“柳红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告诉你了,还望道友能够成全柳红。”
沈天本不想帮柳红,毕竟,此人与柔柔的死,或多或少的有些关系,但是无法,沈天太重信义!
“说吧,有何请求,须知,若是太难之事,沈某不便相助。”
柳红得到沈天的答复后,脸上露出一抹微笑,淡淡道。
“不难,不难,我知你必定是要找苍玄报仇而去,你只需将我这幅将死之躯,带到阳夹门便可,这便是柳红死前唯一的愿望。”
沈天看着柳红眉宇间透发出的一股忧郁——那种感觉,是那么熟悉,似乎常在自己或某人身上看见。
罢了。
举手之劳,帮便帮罢。
微凉的碎冰将柳红包裹在内,轻轻一招手,柳红便随着沈天,御空而起,朝着阳夹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地数洲,黑玉城。
瞿如恭敬的站立在一旁,那头上独角之人,正看着血红的残阳,怔怔出神。
“瞿如,你喜欢你现在这个新名字吗?”
听不出任何感情的声音,却似乎想要表达什么感情。
瞿如沉默一阵,缓缓道。
“瞿如不知,但主人从来没赐予过我等名字。”
那头生独角之人微微一笑。
“对,的确如此,你看这夕阳,多美,多壮观,这片天地,是多么的美好,这颜色,与我们最喜爱的鲜血,多么想像,以后,便叫我血日,我要让这片地方,永远沐浴在这样的颜色中,血的颜色!”
话说得很轻,却令人震撼。
“是,血日大人,血魔队伍早几日已经出发前去清理所有的修真门派,血日大人之愿,很快便可实现。”
瞿如恭敬道。
血日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消失在原地。
——我去解决三个小家伙,你便留守黑玉城吧。
只余一句话,飘散在空中,而瞿如,至始至终,都是那般恭敬的站着,仿佛与黑玉城连成一体,他只是黑玉城中的,一尊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