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给的,既然司判这么说,她也就再给陆柒一个机会。
参与春闱考试的人太乱,顾虑到种种因素,盛宁帝并未将原题泄露出来,但现在的陆柒的底细她知晓,她自然不担心会她提前解出那些题目,偷走或是毁了那个装着秘密的匣子。
陆柒身上的压力无形中又加大了一层,她接过另外四道题目,在盛宁帝守着的情况下,把那四道题又解了一遍,因为殿试的时候,做过类似的题目。这几道题虽然更复杂了些,但陆柒解起来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来回检查了十几遍,陆柒胆战心惊地将答案给了盛宁帝。
如陆柒所言,她解得这四道题的答案和盛宁帝她们解的还真不一样。盛宁帝并未多言,转身又钻进了金黄色的幕布后面。
秦牧则是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个儿妻,胡思乱想了有的没的,久不见盛宁帝出来,她甚至开始想,如果盛宁帝赐死陆柒秦何能够得到的补偿。她是知道那匣子于盛宁帝的重要性的,尽管不知道那匣子里装的到底是何物,但要是匣子毁了,陆柒的性命肯定也不保。
陆柒能够活下来最好,如果人真的没了。即便惋惜,她也得利用皇帝对秦家的愧疚之心,为秦何重新寻一门好婚事。
陆柒并不知晓自己此刻命悬一线,但一阵阵寒意还是从她的脚底一直顺着脊椎往上冒,明明御书房里暖和的很,可她还是冷汗不停地往外冒。
按照陆柒给的那串数字,盛宁帝犹豫再三,还是试了最后一次,随着熟悉的咔哒一声,匣子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爆掉,而是顺利地打开,露出了里头的她心心念念着的防略图。
人才啊!盛宁帝连忙将那东西贴身放好,大踏步走了出来,便要给陆柒升官。
见盛宁帝面上神情并非发怒,秦牧和陆柒都松了口气。
穿着明黄龙袍的女子问吏部尚书:“三省六部,从四品到正五品之间的官职,可有空缺?”
吏部尚书有点发懵,但还是摇了摇头:“回陛下,三省六部未曾有有官职空缺,不过京官中,缺个正七品的太常寺典籍,国子监监丞也是缺人的。”
翰林院撰修本来就是从六品,陆柒为她解了燃眉之急,反倒将人降职,这种糊涂事情盛宁帝自然做不来。
不过她能够让陆柒当的官,最高也就是从四品,陆柒不过刚入翰林,便是再得她赏识,也不能做太高的官。
若是从四品,她就给陆柒安排给有名无权的闲职先坐着,五品可以考虑实权的官职。
这里站着的俱是些擅长揣摩圣心的人精,见皇帝不满,那吏部尚书又道:“虽然三省六部中没有合适的空缺,但泉州和冀州的知州任命书均未下达,这两个职位是空缺的。”
皇帝当下就写了任命书,命陆柒半个月后去泉州走马上任,担任当地的知州,考虑到陆柒新婚不过一个月,许陆柒携家眷一同前往,当然南阳帝卿身娇肉贵,断然还是得留在京城的,陆柒要带,也只能带些下人,还有她那位新婚夫郎。
刚进翰林不久,便直接升了两级,陆柒这做官的速度,可以抵得上旁人十年二十年的奋斗史。下达任命书的时候,那位以耿直著称的御史立马站出来提出了异议,不过皇帝的决断没有人可以质疑。
待陆柒休沐之后,应速去泉州上任。要是陆柒在泉州混得好了,等过几年回来,皇帝将她调回京都,怕是能再升一级,天天在翰林院写些文稿,陆柒也接触不到权力的核心,没有实权,自然做不了她所谓的弄臣。
于她而言,去泉州,是个大好的锻炼的机会。不过这个任命书一处,秦府中两位男主子却炸了。
南阳帝卿是舍不得:“泉州如何比得上京城,你便是在京城当个六品官也比泉州的五品官来的好,更何况我听那泉州是蛮荒之地,可不能叫淮安跟着你一起去受苦。”
秦何是不情愿:“要我在你休沐的时候陪你去乡下住几日是没问题,我听说那泉州什么都没有,皇帝姑母怎么可能会让我跟你一起去!我要进宫找外祖父,他疼爱我,肯定能让皇姑母改了旨意的。”
他可听说过泉州的恶名声了,那里的山穷水恶的,百姓听说也凶残,前几年还发生过动乱。泉州的上一任知州,听说就是因为受不了那里的环境,托了关系回了京城的。陆柒想去吃那个苦,他可不想去。
陆柒被秦何的声音吵得有些隐隐作痛,她按压了一会太阳穴,平静道:“夫郎不去便罢了,圣上也只是说可带家眷,没说一定要让我带去。”
见陆柒这般识趣,秦何隐隐有些愧疚,决定往陆柒要带去泉州的行李中多添点好东西。
结果临走之前,陆柒的马车上还是多了个秦何:作为一家之主的秦牧难得强硬了一回,毕竟陆柒这去泉州上任知州,少说也有三年。
有秦家那些护卫护着,银两和各种值钱的东西带足来,再怎么样秦何也不会吃苦到哪里去。原本南阳帝卿是不肯,不过被他的妻主劝了劝,他便改了主意,反倒唱起了白脸,硬是把不情愿的秦何塞进了马车,不为别的,就为了他心心念念的孙女。
更何况,夫妻整日共处,才能够培养出感情。要是一别三年,秦何的年龄就更大了,待在京城,指不定要受什么非议。
就因为秦牧和南阳帝卿铁了心,陆柒和秦何的乡下单独五日行,硬生生地变成了泉州三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