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家店手艺不错,林珑常过来,大的疏漏不会有,只担心有小瑕疵。
林珑细细检查了一番,对林烨云点点头。林烨云立时露出一口大白牙,飞身再次跳下,去给铁匠送银子,还嘴甜地夸匠人制作得精细。
铁匠也很喜欢这位没有架子,嘴甜俊俏的县令公子,连连笑:“公子常来,常来。”
回程的路上,林烨云大脑袋挤过来和林珑一块,盯着盒子里的小木块瞧,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完全是奇形怪状嘛。
就在这时,悠悠而走的马车突然停下,林珑身子不稳,若不是林烨云扶了一下,一头就栽了下来。
林烨云扶着林珑坐稳,仍是心有余悸,恨得一把推门出来,怒斥车夫:“怎么赶车的?”
车夫被凶煞煞的少郎君吓得直缩肩膀,指指前头:“少君饶命,少君饶命,是前头突然有人冲出来……”
说话间,已有几个仆从追上来,抓起摔在路中间的灰衣男子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半晌走来一位青衫青年,怒气冲冲:“打,给我往死里打。”
这不是陈家的少郎君么?林烨云皱眉,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二郎捏紧拳头,手背青筋毕露,眼眶猩红死死盯着地上的灰衣男子。
似有血海深仇。
看得外人周身一阵冷战。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街坊邻居,交头接耳指指点点,林烨云跳下马车,跟一位老妇询问缘由。
这位老妇认出是县令公子,便把她知道的详情一五一十说了。
原来是陈二郎的娘子多年不孕,求神告佛,多方寻觅,终于寻得良方怀上子嗣。然怀上之后,却颇为艰难忐忑,胎动不安,六脉沉紧,面白无华,四肢不温。
来往多少名医皆是束手无策。
后来,多方打探,不知怎地就求到西山掐指神算头上,这位掐指神算在这附近也算小有名头,据说是非常灵验,每日都有许多人排队求他算卦。
掐指神算被请到陈家后,根据神明指示开了几道方子,还真缓解了陈二娘子的病情。
谁料过了几日,陈二娘子的病情突然加重,居然见了红。陈家人大惊失色忙去后院寻找掐指神算,不想那位之前笃定,信誓旦旦能治好陈二娘子的神算居然要卷包袱跑路。
陈家明白过来,一方面赶紧去请郎中,另一方面派人去追赶掐指神算。
这就是神棍,骗子啊!林烨云焦急,“那陈二娘子如今如何了?”
老妇摇摇头,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这就是不好了。
林珑坐在马车内正在摆弄零件,她耳聪目明,五感敏锐,将距离稍远的老妇所言之事尽收耳中。
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如此,她就走一趟陈府吧。
林烨云怀揣着一肚子的疑问陪同林珑去陈府,一路上都是惴惴不安,百般确定:“妹妹真有把握治好陈二嫂子么,我听说可是十分凶险,见红哎,好多郎中都没办法。”
见一个小少年一本正经的拿见红吓唬她,林珑心中好笑,歪着头问了一句:“哥哥知道见红是何么?”
林烨云卡壳。
他哪里知道见红是什么,只听人说是非常可怕的。
到了陈府门口,两人没进去,陈府已经兵荒马乱一片,哪里有心思见客,尤其还是两个小孩。
“怎么办?”林烨云握紧林珑的轮椅,紧张,“不然,我们回去吧。”
林珑没理他,而是对门口的仆从道:“去请你家三娘子,她自会见我。”
陈三娘子和林珑同年同月同日生,两人自幼一块,十分亲厚,而且林珑医术精湛之事,她也清楚。
仆从犹豫半晌,还是决定去通传一声,不仅因着林珑是县令子女,也因为林珑提到陈三娘子。
陈三娘子陈淑是陈家嫡长女,聪慧异人,行事进退有据,是老夫人最疼爱的孙女。而且陈淑从去年开始已经随母亲掌家,在仆妇中间颇有威信。
没一会,远处就匆匆而来一位黄衫少女,通身的气派,却不失清雅动人。
陈淑对着林烨云见礼,然后上前抓住林珑双手,面色黄白:“你怎么过来了,家里如今正乱,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陈淑了解林珑,知晓她如果无事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上门。
林珑笑了一下,开口:“阿淑可知我通晓医术?”
“当然知道。”陈淑抿了抿唇,林珑从小不良于行,每日待在屋内,就知道研习医书……想到这,陈淑猛然明白过来,睁大双眼,震惊地看向林珑,“你……你是说……”
林珑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