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少言没有吭声,算是默认。
“慕总,你也未免太小看我,”汤一品的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何况我收了你400万的车,你只管放心,我会把嘴闭得紧紧的。”
“汤小姐,对不起了,恕慕某先小人后君子了。”
汤一品摇摇头,准备挂上电话,心念一动,还是把想问的问题宣之于口,“慕总,这世界上少有无缘无故的恨,你这么讨厌我,是因为胡岩吗?”
慕少言没有想到她会直接问出来。
在他心中,对汤一品一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的感觉,如今她直言想问,慕少言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久到汤一品几乎以为那边已经挂上了电话。
终于,电话的那一端传来了慕少言的声音:
“没错。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因为胡岩,换一个时间地点认识你的话,我应该会很欣赏你,欣赏你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干练精明的职业女性特点。
可是没有办法。
我陪着胡岩度过了高中的最后一年和大学的四年时光。
我亲眼看着他因为你,变得自卑,自我怀疑,甚至自暴自弃。
他平时好好的,跟往常一样温文有礼,乐于助人。可是,只有我和思语看到,他每每喝醉酒后就会完全变了一个人。
每次喝酒,他都会毫无节制地喝得狂饮滥醉,喝完了吐,吐完了再喝。而让我们最难受的,是他喝醉以后的样子。
我们永远会在酒吧漆黑的后巷里找到烂醉的他,而此时的他,却好像任何人都不认识,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他。他没有任何攻击性,只是缩在最阴暗肮脏的角落里,抱住膝盖,抱住头,一个人喃喃自语谁也听不清的话。
不论是我,还是思语想去拉他,他都会像看着陌生人一样看着我们,眼神中有着深深的怀疑,巨大的恐惧,永恒的畏缩。
他拼命地往后躲,像受伤而无依的小兽,仿佛想缩回一个并不存在的安全的壳里去。
你知道吗?那是怎样一种害怕而瑟缩的眼神。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和思语根本不敢让他沾酒,看到酒吧都要绕道走。
我不知道你当年到底是年少无知,还是本性如此,但是,你用你的无情,你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摧垮了他的自信,和对人的信任。”
慕少言的声音并不凌厉,淡淡的,仿佛回忆一段褪色的往事。
而他的语气越是平淡,电话这头的汤一品却越是像被一只大手狠狠地揪住了心,呼吸艰难。
“后来,我们一起出国,又遇到那些外国的混小子嘲笑欺辱,他便发了狠的减肥,健身,练功夫。打起架来,更是像不要命似的,连我都有几分怕他。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脱胎换骨像变了个人似的。后来,又交了女朋友,才慢慢的改掉之前喝酒的毛病。
但是,只有我知道,无论他看起来变得多么正常,多么健康,你始终是他心里迈不过去的坎,抹不掉的疤。
我不知道你们有怎么样的恶缘,竟然会一回国就遇到。你竟然早已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而大言不惭要去追求一个名叫楚峥岩的高富帅。
这大概是一个对他而言最恶毒的笑话吧。
所以,我决定竭尽我所能,不允许你们在一起。世界上所有的女人,都可以是他的女朋友,除了你。”
慕少言说完所有该讲的话,轻轻挂掉电话。
而汤一品仍维持着把电话放在耳边的姿势,一动不动。电话里传来单调的忙音,一如她此时苍茫荒芜的心情。
第二天,慕氏集团少掌门跟女友分手的消息迅速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
正如它当时被突然爆出一般,这段不到半年的恋情同样轰然结束,立刻占据各大媒体的头条。
汤一品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公司里各色异样的目光仍然时时提醒她,今天又成了公司的红人。
终于回到办公室,把所有的目光挡在外面,电话又响了。
“汤一品,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怎的,汤一品明显地从大姐的声音里听到了幸灾乐祸的味道,“怎么好端端的分手了?那可是个难得的金龟婿。”
“姐,我很忙,有什么事回家再说行吗?”
“行!你就接着拽吧。”汤文静的声音悻悻的。
“我告诉你,老妈已经看到新闻了。要不是我好说歹说地劝着,她早就直接杀到你公司来了。你就等着吧,文隽生日那天,自然有老妈的三堂会审等着你过。”
已经料到了。
汤一品叹了口气,挂上电话。
没过两分钟,电话又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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