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契苾贺的态度很鲜明,那就是“撤兵”,甩掉杜乾运旧部那些累赘,然后放弃陕州。
“此举甚为不妥,杜乾运的旧部好歹也有五六千人,咱们放弃了,岂非推给了逆胡叛贼?”
“那就都……”契苾贺粗重的眉毛狠狠扬起,以手为刀做了个劈砍的动作。
对此,秦晋毫不犹豫的给与拒绝,他从不怕杀人,但杀人要杀的有所值,如果仅仅是为了省几口粮食,而将五六千条活生生的人命统统杀掉,这种行径与杀人魔头又有什么区别?
有仆役端来了热腾腾的茶汤,郑显礼端起一碗,咕咚咕咚喝下肚去,身体中的寒意立时就被驱散一空,然后正色道:
“长史君莫打着将之收为己用的念头,他们早就成了奸懒油滑的兵痞,收了这些老鼠屎,整锅粥都被被糟蹋了。”
秦晋又是一阵可惜,继而又有几分烦躁,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怎么做才行?他下意识的端起了一碗茶,举到嘴边刚刚张开嘴,便被腾腾热气里浓郁的胡椒味冲的鼻子发痒。
他喝惯了清茶,对唐代这种加足了佐料,熬的和汤粥一般无二的茶实在难以消受,所以又就手放了回去。同时暗暗慨叹,做领头之人实在不是件容易事,所有事都要一身抗在肩上,容不得半分闪失,毕竟上万条人命都凭他一言而决呢。
“杀人不可,放弃这些人也不行,两位兄弟可还有高见?”
契苾贺一蹬腿,两手摊开,瞪着眼睛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俺也没办法了。”
郑显礼沉思了半晌才有些迟疑着道:“那就只有一个折中的办法,不如尽快过河,到河东去,找高大夫,他那里肯定会有足够的粮草。”
对这个提议,契苾贺觉得也算中规中矩,便也跟着附和了一句。
“俺看行,少府君快决断吧,多过一天,粮食就少一天。”
过河没有问题,被凿开的黄河已经重新封冻,此前被困在南岸的那些逃卒此时便已经踩着重新封冻的黄河河面往河东逃难而去。可现在的问题是,秦晋并不像投靠高仙芝。
秦晋知道,在这个时代,军中最忌讳令出多门,如果到了高仙芝军中,能够悉数听从调遣吗?他自问不能。既然不能,便绝不再做此想,与其强扭在一起,不如在外与其遥相呼应了。
也就在转瞬间,秦晋突然下定了决心,既然坚守陕州已经不可能,晚走不如早走,再加上不能到河东去,那不如干脆到潼关去。进了潼关,他麾下的万余人就不愁吃穿,况且手中还有个分量十足的俘虏,那就是叛军主将崔乾佑。此人被生擒活捉,的的确确大出秦晋所预料,不图有多大的功劳,拿此人向长安城中的天子换些粮食来,给将士们充饥,应该绰绰有余了吧。
听了秦晋的想法,契苾贺一拍大腿,“长史君也忒小看咱大唐天子了,他岂会如此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