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府和节度使于何地?!”
一番话说到最后,张匡身上也散发出一股就连丁力都认为极其鲜见的霸气,这不是一般的巨商富贾能够流露出来的自信,也不是寻常仗着背后势力就胡作非为的愣头青所能比拟的。这份气势,用丁力心中所想的去体会,那就是眼前的张匡如果是在战场之中,而张匡无疑就是整个战场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而且光是他身上这股气势,就不是寻常人能够抵挡的。
不过张匡最后一句倒是点醒了丁力,原来在市舶司内没人对自己用刑或者做出别的过分事情,是因为节度府的存在。顿时便让丁力羡慕不已,同时也联想起中华上下数千年的历朝历代,哪一个割据一方拥兵自重的‘诸侯’不让人忌惮,更何况市舶司还不是当今天子!
就算李迢并没有拥兵自重,就算李迢还没有完全掌握岭南道所有的财、政、军,但其却还有一个节度使的头衔,更重要的是,整个岭南道特别是广州府的精锐驻军,都是李迢的嫡系。而财力庞大到令人咋舌的张氏商会又是李迢的忠实合作伙伴,双方的关系已经到了无可分割的地步,就凭这两点,就远远不是观察使曹正和市舶使田高朗手中所掌握的资源能够相比的。
当然,对于自己身份这种更深层次的问题,丁力是完全不知情的,而张匡自然也不会多嘴到说出来,毕竟这是丁力的家事、私事。
“多谢张伯父,多谢李节度!”丁力再次恭敬的弯腰拱手行了一个大礼,起身之后情绪也平定了许多,同时也向着偏院投去了焦急的目光,而对面的张匡自然是看出了丁力的心思,看向丁力那颇为赞赏的目光中却也多出了几分忧愁,因为在院内的房间内,有的不只是柳笙一人,还有他自己的女儿,从小被视为掌上明珠却又中途对其犯下几乎悔恨终身错误的张语柔。
“李伯父,我想进去看看笙儿。。”丁力看到张匡在突然间失了神儿,虽然感到有些吃惊,但一心想着柳笙的他并没有去多想,更没有去考虑张匡此时可能会有的想法。
“去吧,刚才大夫说了,你要是能够回来,对笙儿那孩子的情况会好很多!”张匡微微点了点头,甚至目光突然黯淡了许多,在眼底深处还有一丝的失望转瞬即逝,可他又只能无奈的点头回应,毕竟,他没有权利去控制丁力的思想,更没有权利去剥夺丁力对柳笙的那份情感,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张语柔,张匡也无法再做出强人所难的事情,特别是感情。
“多谢了,张伯父,您也辛苦了,还是先歇息吧!二哥是我亲眼看着出海的,您就别担心了,二哥会照顾好自己的!”丁力在进院之前也不忘再次朝张匡道谢,同时好言劝慰对方,倒也换来了面色黯淡的张匡眼中重新浮现的几分赞许。
“秦墨,你和兄弟们也辛苦了,就先凑合休息一下,天亮了再做打算!”丁力转头冲着秦墨点点头,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又转头满含感激的看了看一直跟随秦墨的那些手下,然后又对赛义加德说道:“赛义,你安排一下秦墨他们,这里的事情就不用操心了,明天我会联系你的!”
“嗯,力哥,照顾好嫂子,兄弟们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赛义加德面色凝重,他是很想留下看看柳笙的,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特别是丁力待会见到柳笙和张语柔两个女人之后,赛义加德光是想想就会觉得头疼,自然也不想去掺合这些事情,朝着丁力重重点头之后,转身拍了拍秦墨的肩膀,甩甩头笑道:“走吧,辛苦这么长时间,跟兄弟们好好休息休息!”
秦墨虽然与赛义加德不熟,但两人却都是豪爽人,特别是秦墨也知道对方的身份,当即点点头,冲着自己手下的兄弟招了招手,向丁力和张匡抱拳告辞,跟着赛义加德就离开了。
“子义!”在赛义加德和秦墨等人离开口,丁力刚要进入偏院,张匡却又突然开口了,丁力转过身子投去疑惑的目光,却看到张匡抬着似乎千斤之重般的脚步走到自己身前,微微抬起的手臂拍在自己肩头时,丁力突然觉得很是沉重,紧接着就是张匡若有所指的话音传入了耳中:“笙儿是个好孩子,可是,柔儿也不差!柔儿的心事,瞒不过我的。。”
“哎!”说着,张匡突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拍在丁力肩头的手臂无力的耷拉了下去,长叹一声的同时缓缓转过了身子,连连摇头叹息的同时迈着缓慢且沉重的步伐背对着丁力走开了,只留下一句感慨飘荡在空气中久久消散不了。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做主便是,只要你们高兴,只要你们不后悔,一切由你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