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与田高朗仅仅商量了一炷香功夫的节度使李迢已经率人离开了扶胥镇,只是在北城门外,整个车队都停下了,就连祥叔都不知道李迢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祥叔却也没有开口多问,毕竟李迢如今已经知道了丁力的身世,祥叔完全不用担心李迢会袖手旁观。
果不其然,不到半个时辰,在马车旁伫立的祥叔通过城洞看到城内出现了一队骑兵,为首的正是范英范校尉。而在范英身旁,马背上的丁力看起来似乎精神很好,正午的阳光下,神采奕奕,那张俊朗的面孔上,浮现着若有若无的自信笑容。
“阿祥,上车,先回广州府!”李迢也感受到了传来的马蹄震动,将马车车窗的帘子一掀,朝着车旁面色有些兴奋的祥叔提醒一声,也不管祥叔转过诧异的面孔看向自己,李迢直接将帘子放下了。
突然祥叔明白了一切,赶忙点头应了一声,只是在上车之前又朝着还没出了城的丁力望了一眼,带着满脸的欣慰快速上了马车,进入车厢之后,祥叔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眼角含笑的低声开口:“李节度,子义那孩子挺好的,看起来倒也没吃什么苦头!”
“嗯!田高朗不是傻子,找子义的麻烦,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他要的只是他想要的,虽说子义的确挟持过他,但是相比之下,我能给他的帮助,远比他受到的挟持要重要的多!”李迢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竟然将双眼缓缓闭上,一番简单清晰的分析更是让祥叔暗惊不已,同时内心也愈发对田高朗到底提出了什么样的交换条件感到好奇了,但看看李迢的样子,似乎并不想提及这些,而祥叔也从来没有多嘴的习惯,微微叹口气之后,也将身子往后靠了靠,缓缓闭上双眼,开始养神。
在范英和丁力抵达之后,车队后方一名节度府的牙将上前叮嘱一番,然后范英和丁力便跟着节度府的车队开始向广州府出发。
“力哥,没想到啊!竟然是李节度亲自出面!怪不得田高朗那阉人这么快就答应了!还不够一炷香的时间,简直是让人无法相信!”范英也是一夜未眠,他可还清楚的记得杨弘文昨天离开时的叮嘱,唯恐丁力会遭到什么不测,范英亲自带着麾下的几十个嫡系守在市舶司,此刻虽然是疲惫不堪,但对于行伍出身的范英来说倒也不是太难熬,更何况眼下还发生了如此让人兴奋的事情,节度使大人竟然亲自来扶胥,而且为的就是身边的丁力。
“呵呵!范兄说笑了,不过这件事也只能是李节度出面才管用,张家老爷子虽说财力颇丰,但想要与身为市舶使的田高朗对话,恐怕确实有点不够身份!”丁力对此倒没有表现出太多意外,毕竟自己挟持市舶使已经不是什么小事,就算是张匡来了也铁定没用,而且张匡能给出或者是答应的条件,也绝对不如李迢。
想着这些,丁力微微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旁边依旧满脸崇拜的范英,继续低声补充:“范兄!怎么说我挟持市舶使也是为了张二哥,而且好歹我们南海军也是李节度的嫡系部队,就冲着两点,我想张老爷子和李节度也会尽力的!更何况,现在二哥是出海逃走了,可身上还背着罪名,张老爷子和李节度自然得想办法给张二哥的罪名洗掉!顺便拉我一把,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是啊,还是力哥你看的明白!你这么一说,我倒也能想明白不少了!”范英朝着丁力拱了拱手,微笑着不留痕迹的拍了丁力一记马屁:“不过重要的还是力哥你有能力,想必就算是李节度顺便拉力哥你一把,好歹也得付出点什么吧,怎么说,你也是亲手挟持市舶使的人,田高朗也不大可能太轻松的就放过你啊!”
闻言丁力登时一愣,范英的话简直是一语中的,在刚才听说田高朗放过自己之后,丁力一路上就觉得有些地方似乎有问题,但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而且甚至是一直一厢情愿的认为节度使李迢能够轻而易举的救出自己,可眼下范英的一番话却是让丁力如梦方醒,同时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当然,丁力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李迢知道他的身世之前,曾经一度下定决心要放弃丁力,也就是任由市舶使田高朗对丁力进行处置,其结果只有一个,丁力逃脱不了死罪。
而更重要的,丁力所预想不到的是李迢救出自己时所答应田高朗的条件,就连丁力旁边的范英也不知道自己带着本部人马的护送竟然是彻底离开扶胥镇。
马车内的李迢感到内心很是复杂,自从与田高朗见过面之后,那张苍老的面孔上似乎就瞬间多出几道皱纹,满脸的愁容将之前的激动和些许的惊喜完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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