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身体前倾,开心的扑进师父的怀里,一边环抱着师父的腰肢,一边仰头笑意满满的道:
“师父,谢谢你,你真好,我要为你缝一件世上最好看的袍子!”
猝不及防的拥抱,少女清新仿若初晨露珠的处子之香自怀中淡淡传来,法海修长的身体微不可查的颤了一下,缩在袖中的双手微微动了动,到底没有动作,只被动的任由少女抱着,淡笑道:
“好了,这么大了,怎的还对着师父撒娇,至于袍衣服,我怎么记得好几个月前有人就说要为我缝制?”
阿苏闻言,忙松手乖乖的站好,低头略有些心虚:“师父,我没有忘记答应的话,只是,一直也画不出来能配得上师父气质的花纹,所以……就耽搁了。”
“不急,阿苏慢慢想罢。”法海浅笑,轻轻抚了抚少女乌黑的长发,像所有疼爱徒儿的师父一样,温声的安慰道:“师父总会耐心等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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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灵山道场,众佛齐聚。
在弥勒佛诧异的眼神中,高坐莲台的圣佛淡淡下旨,派六名年轻弟子各自去六界修行历练,各尽其能,造福众生,功德圆满之日方可回归。
这……便是允许这些弟子帮助六界抵御天灾了?
弥勒佛眯缝着一双小眼睛,笑眯眯的打量了站在圣佛身边的阿苏小姑娘一眼,心中直呼,没想到参悟了生之道后总是一副无情无欲样子的圣佛,竟对这个小徒弟如此宠爱呢,当真想不到呐……
六名弟子很快离开须弥,各自奔赴六界开始了红尘历练。
莲湖上,阿苏眨巴了一下眼睛,试探道:“师父,我能跟几位师兄们一起下去修炼吗?”
“怎么,阿苏想出去了?”淡淡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波澜。
阿苏想了想,道:“我进来须弥已经好几个月了,好想去外边看看呀,以前就告诉师父,我最喜欢走遍六界观赏美景了,现在学会了法术,更想去看看了。”
法海阖目,遮住眼底所有的情绪:“待你修为足够,为师自会让你出去修行,如今时机未到,你且在此潜心修炼。”
“哦。”阿苏应下,心中略有失落,自己的修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达到出去历练的境界呢……
“不是说要帮我做衣服么?”法海淡笑,俊秀的面容一派风轻云淡的暖意,遮住了眼底所有的落寞与孤寂:“怎么,这么想离开这里么?”
阿苏忙摇头,不假思索的道:“当然不是,我喜欢和师父呆在一起,而且,答应师父的衣服,我一定会做成的!”
法海重新阖目打坐,唇角微微弯起一抹清淡的弧度。
…………原来不是厌倦了啊,那就好。
五年后。
一座四壁都是青色的房间之内,一个一身青衣的年轻女子正低头忙碌,女子手持一根银针,灵巧的快速飞舞着。
她看上去约莫十*岁的样子,白皙清丽的脸颊上,一双乌黑的杏眼专注的随着手中的银针转动,一头长及腰部的青丝只用一根木簪简单绾住,柔顺的披散在背上。
青衣素雅,衬得安静乖巧的女子多了几分清冷之感。
半响,女子手持一把利剑轻轻一挥,崭新的白色衣袍上最后一根线头瞬间消失。
“小黄,你看怎么样?”女子展开袍子,对着手中的剑笑着问道。
却正是已经从一个小小少女长成了年轻女子的阿苏。
雄黄剑像模像样的围着那件袍子转了几圈,不断发出“嗡嗡嗡嗡”的声音,语调急速又欢快。
这几年早已与小黄心意相通的阿苏,“闻言”欢喜的松了一口气,咧嘴一笑:“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
阿苏顿住,仔细的巡视着手中的袍子,些微的忐忑:“……师父他会喜欢么?”
眼前的这件袍子,阿苏用了整整五年时间方才做好,期间废弃了好多件,可是,阿苏丝毫也不觉得可惜,在她看来,师父那样的天人之姿,袍子上哪怕一个小的肉眼都很难看出来的瑕疵,都是一种不能忍受的亵渎。
好在,历时五年,自己终于做出一件满意的袍子了,只是……师父会喜欢吗?
越想越忐忑,阿苏悄悄拨开头顶的莲花瓣往外看去,正中的巨大白莲上空荡荡的,只有无数瓣洁白的莲瓣静悄悄的绽放着,师父并没有在修行。
阿苏小心翼翼的将袍子叠好放在房间内,这才带着小黄走了出去。
底下的灵山道场上,一片空荡荡的,阿苏正奇怪,一个年轻的和尚匆匆往一个方向走去,她忙走上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僧人对着阿苏行了一礼,脸上略有焦急道:
“阿弥陀佛,今日乃是优婆离师叔主持须弥论法的第一日,谁知好端端的,神帝突然晕厥,生死未知,唉,须弥还从未发生过这等事情,圣佛刚才已经亲自带神帝前往水云涧底的寒潭医治了。”
阿苏的脑子里一瞬间浮现出一张好看的雌雄莫辩的脸,带着病态苍白的瘦弱少年,当初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竟是神帝,不过,记忆里的那个少年美是美,脾气却坏得很。
不知为何,距离与那个红衣少年初遇已经过了五年,可听到年轻僧人说出“神帝”那两个字的一瞬间,阿苏竟然清晰的记起了那人的模样。
来不及探究原因,阿苏下意识的有些担忧,伸手一招,整个人已经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