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听了这个消息,甚感惊诧,连忙问道:“陆家姑娘没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们怎么一丝儿也不知道?”
王二辉道:“我也是昨儿在乡下田里干活,听同行的人说起的。那人在陆家打了几天的短工,说起来陆家二姑娘的事。只说她得了什么骨痨之症,请了几个大夫看看也不能够好,三天前夜里吐了两口血,没到第二天天亮,就去了。陆家老太太、太太都哭的要不得,然而人死不能复生,如今还在家里停灵。”
陆红姐虽是个小姐,倒从不拿大,为人泼辣爽利,待下人也极好。宝儿在陆家时,也曾受过她的恩惠,此时乍闻噩耗,也不由颇为伤感,说道:“我们姑娘走前,还说要给二姑娘办嫁妆,好好寻一户人家。谁知她就做了故人,可知这人世无常呢。”
王二辉不过将此事当个故事讲与她听,心中并无一毫感触,只唯唯附和。
宝儿感叹了一回,倒也别无话说。
一路无言,王二辉将宝儿送回了夏家乡下老宅。
宝儿归家,已过了晌午时分,回房去见姑娘。
走到廊上,却见珠儿在廊下坐着穿针。
珠儿看她回来,点头问道:“你回来了?你姑母一家还好?”宝儿回道:“都好,只是我表妹又病了。”又问道:“姑娘在里面?”
珠儿道:“姑娘才睡下,你停些时候再进去罢。”宝儿闻言,就挨着她坐了,将自城里买的桂花糕拿出来请她吃。
珠儿不爱吃这甜腻腻的东西,咬了一口就罢了,便问她探亲情形。
宝儿讲了一番,笑道:“我姑母起初为我表妹看病不易,还有些顾忌。倒是我表妹为人爽快,一口应了下来。待我姑父也答应了,我姑母就没话说了。”
珠儿嗤笑了一声,说道:“罢了,这样天上掉钱的好事儿,上哪儿寻去?他们答应了也罢了,还要往外推?”又问道:“怎么是你表妹先应下来的?她在家里,竟这等做主么?”
宝儿便将姑母家里情形讲了一遍,说道:“我姑父姑母顾虑倒是颇多,还是我表妹有主意,不然这事儿我还真不知怎么同他们讲呢。”
珠儿皱眉道:“你怎好答应这样子的事!姑娘房里,是好随意进人的?姑娘昨儿还说今非昔比,日常开支要节省着些,能自家动手的就不要借着外人。你就答应添人进口了?何况,我不是嫌,你那表妹时常有些病痛。她进来了,甚事也做不得,好不好先病倒了。倒是她伺候人呢,还是人伺候她呢?何况,姑娘又怀着身子,她那病过给了姑娘可怎好?”
一番话,说的宝儿哑口无言。
好半晌,她才道:“好姐姐,我失了打点了。一心只想办好姑娘的吩咐,倒没想到这些个。如今我已答应了那边,可要怎么好呢?”
珠儿想了想,忽然笑道:“也是不难的事儿,待会儿你进去,跟姑娘将家里情形讲一讲。旁的都不要提起,只说你这表妹身有宿疾,常年吃药,家里负担颇重,求姑娘个恩典。咱们姑娘一向慈厚,你又跟了她这么多年了,这个脸必定是要赏的。待你姑母一家子来了,你就说是姑娘的意思,叫你表妹只管在家安心养病就是了。横竖她也只为挣个诊金药钱,谁还真个上这儿来听人差遣呢?这般你姑母那里也有了交代,也省了姑娘跟前的是非,岂不好?”
宝儿听了这席话,甚觉有理,连忙笑道:“姐姐说的是,我待会儿就这样说。”
两个丫头在廊下闲聊了几句,就听夏春朝在屋里喊人,赶忙起身,进去伺候。
夏春朝午睡方起,见着宝儿,点了点头,问道:“你回来了,家里可还好?那件事说的如何了?他们愿意么?”
宝儿赶忙答道:“姑娘赏饭吃,我姑父姑母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只是有件难事,还求姑娘个恩典。”说着,遂将珠儿适才教授的言语讲了一遍。
夏春朝沉吟不语,珠儿便含笑道:“姑娘,所谓天下父母心,这要是他们家孩子不好,只怕这两口子日间做事也要惦记着,干起活来难免要分神碍事。横竖姑娘如今养胎,三五不时也要请大夫来家看诊,就顺道替他家女儿看看。纵然吃上几服药,也是有限。既免了他们的后顾之忧,也显得姑娘仁义,岂不甚好?”
夏春朝听了珠儿一席言语,抬头瞅了她一眼,浅笑道:“你倒做的好主!”
珠儿不知姑娘这话何意,心中惴惴不安,立在一边不敢言语。
夏春朝又道:“也罢,他们若肯来,就算咱们家的家人了。咱们家人有了病,没有不给看的道理。待会儿对你牛嫂子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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