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的死亡,这种滋味,真心的不好受,明珠前世今生,也就尝过这一回,可就是这一回,却让她觉得够了,再也不愿意去碰触它。
可是自己空有金手指却无法帮助他,明珠心里的自责内疚,是外人所不能理解的……
对于这个注定要在这一年离开大家的男孩,明珠一直没敢去接触,好几次在四贝勒府里遇到,她都是不做痕迹的躲了开去。就怕,相处的多了,就会有了感情,就会舍不得。
注定要失去的,以明珠的胆小,哪里还敢往上凑。
收拾好五味杂陈的心,明珠马不停蹄的往四贝勒府里赶去。
一进了正院,明珠就感觉到了满院的哀戚。院子里布满了白帆,虽是小儿殇了,可是终究是四爷的嫡子,且又算是立了起来了,所以弘晖还是可以拥有一个小小的葬礼的。
一进了正房,明珠便看到了那口小小的棺材,真的好小,又矮又小,就比成人的小了一半,看起来特别的凄楚可怜。
乌拉那拉福晋正站在棺材前,抹着泪的往里面摆放弘晖平日里喜欢的旧物。原本朝气勃勃的福晋,此时却也面如死灰。
明珠最见不得这种场面,喉头一阵紧缩,大颗大颗的泪珠就滚落了下来,明珠赶忙侧身,拭去脸上突如其来的泪水,缓步走上前去,握着福晋的手安慰道“嫂嫂节哀。你这般难过,大阿哥去的也不安心。”
自打明珠一走进来,乌拉那拉就已经知道了,也看到了她悄悄的抹泪,乌拉那拉心里才好受了一些,至少这个女人,并不像外面那些假惺惺的女人一般,装模作样。本就满腔怒火的乌拉那拉福晋这才觉得心里稍稍好受了一点,握着明珠的手,乌拉那拉呜咽的说着“明珠,你说老天爷咋就那么狠心呢,弘晖那么乖巧,他怎么忍心把他从我身边给夺走~~~~~”
“嫂嫂节哀,弘晖和您缘分浅,却是个福缘深厚的,他下辈子定能投胎到一个好人家,你这般的伤心牵挂,岂不是让大阿哥走的不安心。要知道,大阿哥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您了。”明珠抱住默默流泪,泣不成声的乌拉那拉福晋,心里也是一片的酸涩。
白发人送黑发人,却是世上最为悲哀的事情了。更别说弘晖本就是福晋唯一的儿子,对他抱有那么大的期望。他就是福晋这一辈子的盼头啊。
“明珠,弘晖走的冤啊,他死都不能瞑目。”乌拉那拉咬牙切齿的说着,眼底全是不罢休的疯狂。
明珠却顿时觉得浑身冰冷。动也不敢动。只能僵持着站着,任凭乌拉那拉抱着自己的手劲儿越发的大起来,箍得自己骨头生疼。
后院的勾心斗角,明珠都不敢开口询问弘晖去了的原因。不知是自然的病故,又或者是人为。明珠想都不敢想,有些事情不是她一个家奴可以碰触的。
嘴上喊着嫂嫂,也不过是主子的恩赐罢了……
弘晖去了,最伤心的是乌拉那拉,但是最难以接受的,却是四爷。
早在之前,弘晖曾有一段时日病的就连床都下不了。可是最后却渐渐的康复了起来。四爷本来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可是,谁曾想到,都好好的在自己跟前念了俩个月的书了,竟然,竟然就这么突兀的去了。
太突然了,突然的乌拉那拉福晋和四爷都受不了,接受不了。
男人不应该插手后院的斗争,因为后院是女人的天下,但是,前提是,那些女人不能朝着自己的儿子,甚至是嫡子下手。
本来还沉浸在丧子之痛的雍贝勒,却在不依不饶的福晋的恳求下,终于出动了粘杆处调查真相。而此时,正式粘杆处成立的第三个月,他的前身是一直以倩女阁为根据点的暗卫。
粘杆处铺开了地毯式的调查。而四贝勒,也第一次知道了,那些后院的女人是如何丧心病狂的。
那些看起来脆弱不看,温柔如水的女人,却又是如何的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这后院,竟然没有一个是干净的。
报告来的很快,粘杆处也不愧是他手下最锋利的一把匕首,可是,此时的胤禛看着粘杆处呈上来的证据,还有纠葛的人物线,胤禛第一次觉得,粘杆处那么厉害,那么直白,却也不是那么的好受。
这种滋味,让他把满腔的怒火全都发泄到了后院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把自己当成傻子来耍的那帮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