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终于可以吃肉了

着残躯继续苟延下去。

    目光落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上，丫头穿着一身淡青色的衣裳，浆洗的有些白，甚至在衣角边上还缀着几块小小的补丁。一头的黑发散垂着，变成一条粗粗的麻花辫垂在胸口，尾端结着一条很宽的淡青色缎带。脸色虽不好，却止不住的少女该有的朝气，就是少女瘦瘦小小的身材，让乌雅太太止不住的心酸。

    这孩子，跟着自己从小就吃尽苦头，对于着一对儿女，乌雅太太最对不起的就是大儿子，最怜爱自责的，则是小明珠。

    没等她沉浸在悲悯的心情中多久，就被小丫头叽叽喳喳的声音拉回心神。

    “额娘，额娘，今天的络子卖了五两银子呢，这会可以抓些好点的草药，还有还有，我还买了一只老母鸡回来，一会我炖了它给你补身子，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凑近躺在摇椅上的额娘，心里止不住的酸涩。明明才四十几岁，可是却像个老太太一般，一头发丝黑白参半，虽然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却显得颓靡，脸颊消瘦不堪，黄中带黑，颧骨也高高的突出，嘴唇也薄薄的抿着，青中带白，还有一层干燥的皮子，显得有些刻薄，但是明珠知道，额娘有一颗多么多么柔软的心。

    “哦，卖了这么多啊，我们明珠可真厉害，额娘继续吃以前的药就好了，别再浪费钱了。”乌雅太太忍不住的一阵咳嗽，咽咽口水，抹去嗓子是的干涩，这才柔声说道。

    “额娘，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好好养伤吧，银钱的事不要担心，咱们家会越来越好的。”明珠鼻头一酸，伸手握住额娘骨瘦如柴的手掌，眨眨干涩的眼睛，对着额娘笑了起来。

    “傻孩子，苦了你了。”乌雅太太浑浊的眼睛冒出大串的泪珠，凄苦的哭泣了起来。这傻孩子，被自己拖累成这样。

    “额娘，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你只需要守着我和哥哥就好了。”抱着哭泣不止的额娘，明珠低声安慰道，对着哥哥摇摇头，没让他上来捣乱。

    看着额娘抱着小妹哭，安泰一时间不知所措，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知道此时自己不能捣乱，也不能发脾气。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乌雅太太想着这个月自己和明珠编的络子能卖这么多的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最近自己精神头也好了不少，比以前能多撑一段时间，再努力一把，多打些络子，就能多攒些银子。

    到时候，乌雅太太忍住鼻头的酸涩，抹去眼泪，揉了揉闺女黝黑的头顶，到时候一定能多帮丫头攒些嫁妆，找个老实的人家，也好过一直这样被自己和安泰拖累。

    明珠没有察觉到额娘已经在帮自己物色夫婿了，见额娘敛起悲伤，于是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买来好多东西，还翻出桂花糕跟大家分享。

    一时间，小院里终于被欢笑声充满，破败的小院多了些朝气，乌云散去，阳光洒进来。

    这年头，苦逼的单身汪总会有几个拿手好菜，煎、炒、蒸、煮、炸、烤、烧、卤。

    一个人生活，不能天天吃外食，一个月总要有几次开火的机会。

    肥油炼成猪油，金黄的油渣盛起来晾在一边，一会包在花卷里面，香喷喷的油渣花卷，这可是明珠的拿手好戏。猪油盛在一个小口瓦罐里，这可是未来一个月的用油。虽然少了点，但是至少比上个月不见荤腥好多了。

    肥肠泡起来，奢侈点抓了把面粉清洗干净，用醋和酒腌制起来。

    大骨汤炖冬瓜，粉蒸排骨。瘦肉抹上盐巴晾起来，等到以后再吃。

    香气满满的从厨房飘出来，让蹲在乌雅太太身边玩着木头的安泰抽动着鼻尖嗅个不停，眼睛止不住的往屋子里溜去。

    乌雅太太也忍不住胃口大开，躺在躺椅上，看着天边懒洋洋的白云，心里止不住的想着：多少年了，有多少年，没好好吃过一顿肉了。

    是啊，日子会渐渐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变好的。手从躺椅上滑下，落在儿子的大脑门上，不自觉的摩擦着，刺啦啦的粗糙手感带着种不舒服的惬意。

    真好。

    晚餐格外的丰盛，摆了满满一大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