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挂心,不过小伤而已。”
“那就好,朕想阿姊定也不会乐意看见一个缺胳膊少腿的殷五郎。”
待皇帝先行离开,过了一会儿,殷暖才从茶楼出来。
阿元急急迎上去,“五郎君,如何了?”
殷暖回头看着远处庄严华丽的宫殿,半响,收回视线道:“没事了,放手去做便是!”
“真的吗?”阿元很是高兴。
殷暖点头,“速度快些,这段时日应该足够创造一个和恰舜大王子谈条件的筹码了,翁家如何了?”
“方才已经收到回信,来使正在正厅等着。”
“嗯,快些回吧!”
回去的路上,殷暖问道:“阿婴怎么样了?精神可好些?”
提起殷婴,阿元面上带着愁容,忧伤道:“自从昨日那几个刺客殒命之后,七郎君便在佛堂念经一直到现在。”
殷暖叹息,“他既不放心我,却又放不过自己。以后这些事,尽量别让阿婴知道,他心结太重。”
想起面色苍白,已经变成了小和尚的俊秀七郎君,阿元也是叹息不已,闻言连连点头。
然而许多事,或许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翌日殷暖外出时,殷婴竟已在门外静静等着。
“阿婴?”殷暖道,“今日我去的地方路程不远,又有数十护卫,定不会有事的,你且安心在家便是。”
“不。”殷婴摇头,态度很是坚决,“阿兄,吾今日心里不安,恐是有于阿兄不利之事。”
殷婴看着软乎乎的一个人,真执着起来却是无人能撼动的。
最后出行的人里还是加上殷婴,殷暖无奈,只得叮嘱,不到万不得已时,他不必出手。
山间路上,尸横遍野。尚且枯黄的路边草木被染成一片血红。
这是殷暖对各大世家出手以来,遇见的最大的一次反弹。单是殷昕一人的势力断没有这样大的手笔,想来马家和郑家也被逼得狠了。
殷暖不是那种不自量力打算一次得罪所有世家的性子,但是有些事却是不得不做的。
马家是殷昕姻亲,更重要的是,马家嫡女马思棋三翻四次对君璧出手。殷暖在关于水奴的事上,从来不是大度之辈,所以对于马思棋、对于马家,他从未考虑过是否要心慈手软。
而他既已因君璧之故与皇帝交好,郑家又是太后扶持,那么对付郑家就是他的诚意。
现在殷昕已逐渐控制马家,那么这一次联合郑家对他出手定是殷昕主意。
到如今这般境地,却是殷暖疏忽了。
地上的血越染越宽,有刺客的,也有己方护卫的。
殷暖一手尚且伤着,一手执着宝剑,被三两个刺客围在当中,尚且游刃有余。然而他却放心不下,不停的分心看向殷婴方向。
殷婴并不高大的身影几乎被淹没在刺客堆里,他面色沉静,眼神淡漠,几乎看不出些许情绪。虽被数十人围攻着,却好似在斟茶拈花一般,安静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