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如何与那些雪花似的蒲公英相斗了。
正看得有趣时,忽觉得颈后一股凉气吹来,不由回首,久遥捧着大捧的蒲公英站在她身后,见她转身,狡黠一笑,两手一挥,顿时那些蒲公英便自风独影头顶洒落,一边还感慨着,“哎呀,果然如我所料,像雪仙女一般美丽。”
“别弄。”风独影赶忙躲避,顺带扬着袖子去扫开那些蒲公英,有些给扫开了,有的却扫回飞向了久遥。
久遥倒不躲,只是弯腰自草地上又捧起一捧,然后向着风独影撒去,“有一年冬,下着雪,我看到你站在宫门前的一树红梅下,细碎的雪花飘下,落在你的鬓发上,可你毫无所觉地静静地站着,目光望着宫门内。”
听着久遥的话,风独影倒真是不动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久遥没有答,只看着蒲公英如细雪飞洒里的风独影,继续道:“那时候,我就远远看着你,觉得像幅画似的,是那画里的梅花仙,想着回去便要画下来,可没一会儿,丰太宰便自宫内走出,然后你们并肩行去,我后来也就画不出来了。”
风独影心头一涩,没有说话,静立看着他。
久遥没有再撒蒲公英,可半空中依然有蒲公英飘落,许多落在草地上,也有些落在了风独影的头上衣上,暮色里她白衣胜雪,冰姿玉貌,比之不食人间烟火的瑶台仙女更添一份清绮静寒之风华,他看着看着,禁不住意动神迷,喃喃道:“这时候我能画了,却不想画了,这等绝世美人图还是我一人欣赏就好了。”
这话里既表达了深切情意,又赞美了心爱之人的稀世容貌,风独影岂有听不明白的,她本不是扭捏易羞的女子,也不是没从别人那听过这些夸赞,只是此刻从久遥口中说出的却令她生出不一样的感觉,心头别有一番甜意,神色里却不肯表露,下巴一扬,道:“说到美人图,我眼前倒也有一幅,回头叫宫里的画师按我所述的画出来,定然要比历朝所有的美人都要美上三分,而且还是所有地美人中最年少的一个。”
这话一出,连刺中久遥三殿下的容颜及酒窝这两处心病,饶是他胸怀宽广,也忍不住懊恼跳脚,几步跨过去一把把人抱了,“哼!叫你乱说话,看我不咬你。”
风独影忙转头躲去,可人呗抱住又能躲到哪去,很快便觉得耳朵上被咬了一口,顿时一股酥麻的感觉传来,忙叫道:“你要是饿了就咬干粮去,我又不能吃。”
话音才落,久遥便笑了,一边笑一边道:“谁说你不能吃,我这会儿饿了正要拿你充饥。”
说着便在她脸颊上轻轻咬了一口,然后落在鼻头上,又是一口,风独影觉得又是痒又是麻的,想发笑,又想叫他别咬了,可话还没出,那啃咬便落在了红唇上,细细绵绵的,啃得她身子一颤,抬脚便要躲开,可人被搂住动不了,于是失衡之下身体倾斜着便要摔倒。久遥抱着她顺势倒在了毡毯上,然后一手搂着她,一手撑起上身,俯视着她,那目光如春水般蕴满柔情,又仿佛融着赤红的晚霞般灼热。
被那样的目光看着,风独影觉得如置身水中绵软无力,又如置身火中燥热难禁,想抬手推开他,却见久遥缓缓趋近,那吻便落在她的眉心,如蜻蜓点水似的,然后眼睛、鼻子、脸颊一路吻下,最后又落回了唇上,却不是蜻蜓点水的轻柔,而是热切激狂,只觉得吻的不只是她的嘴唇,而是吻到她胸膛里的心,吻到了心灵深处的魂,直吻得她要喘不过气来时才分开。
此刻的风独影,气息微促,唇若红樱,乌发散乱如墨云迤逦,玉颜布满赤云,凤目里流波轻漾,这哪里是那个高傲端凝的大将军,分明娇媚明艳若三月桃花,春风缱绻里万千风情渗骨,直看得久遥心醉魂迷。
“阿影。”
这一声轻唤,如自心底幽幽传来,带着迫切的渴望,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再次低下头,这一回的亲吻却是狂风暴雨般,肆掠而下,吻过圆润的下颔,吻过纤长的玉颈……左手拥住娇躯,右手拨开衣襟,扯去了衣里,抚上了那细滑如软玉的肌肤。
“久遥……”风独影轻吟,伸手想要推拒,可落在他的肩上,就算隔着衣裳,她也能感觉到他身体里的激动与渴望,如岩浆般滚烫炙人,稍是犹疑中,衣裳便一件一件被解开了,等到发觉时,为时已晚,那落在身上的亲吻让她无法拒绝,那抚摸着身体的手掌让她全然无力……
成婚虽已有两年有余,这却是两人的第一次亲热。
衣裳尽褪时,久遥抚着身下的娇躯,心头欣喜甜蜜之余,却又有些酸楚难禁。帝都的第一眼起,他对她情根深种,可那么多年过去,她总离他那么的遥远,何曾想到有一日能拥她入怀,能如此亲近亲密。骄傲倔犟的凤凰终于是属于他了,他终于能完完全全地拥有这个女人了!想至此,他胸膛里便涌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激动,狂喜,他几乎是有些急切地冲入她的体内,听得她一声痛哼,才蓦然醒神,顿时止住,万分怜爱地看着她。
“阿影,我……我……”无法说清心头的感觉,他只能吻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吻着她,诉说着他的爱恋与欢喜。
风独影咬着嘴唇,这点痛楚与以往所受的伤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她只是很不适应这种感觉,一种很柔弱很无能的感觉,这是她最讨厌的。可是……抬头看着身上的男子,他的脸上混合着愉悦、压抑、担忧、紧张、渴望等等情绪,额头上沁着汗珠,眉头锁得紧紧的,可这都不能有损他俊美神灵的面容,他赤裸的身子那样的健壮宽阔,他俯在她身上似乎是想保护她,又似乎是想将她全部纳入他的体内占为己有。她的武功胜他千百倍,可此时此刻,却似乎他强过她千百倍,一念至此,她竟然并不害怕他,也没有生出不安,于是她伸手揽下他的头,亲吻他的眉心,他的嘴唇。
“阿影!阿影!”至此,他再也无所顾忌,尽情索取。这是他心爱的女子,这是他白首偕老的妻子,他向她索取着身心,索取着欢爱。而她承受着他给予的痛楚,也承受着他给予的欢愉。
苍天为幔,大地为榻,他与她身心合一,从此恩爱不离。
晚霞敛尽,新月初升。
久遥用着风独影躺在草地上,满心的愉悦,无以言说的满足,“阿影。”
“嗯。”风独影懒懒应一声。
“阿影。”久遥又低低唤一声。
“干吗?”风独影侧过身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