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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那天下手太重,伤了内脏?”
大山摇摇头,“那天隔着麻袋,我也掌握着力道,按理说只是让他们疼上十天半个月,不会有大问题。”
云舒也说:“兴许是那个江二平日里四体不勤,又好杯中之物,身子弱了些才会这样。”
江逸勾勾嘴角,既然如此,让他多吃些苦头也好。
小宝的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因此,他对江二也比其他人更讨厌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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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下江逸他们就没有心力关注了。
眼看着交活的日子就要到了,可是还有将近一半的鞋子还没做出来。
这次订单量大,时间本来就紧,又因为流言走了一批好手,中间又发生了梅子的事耽误了些时间和心力。最后几天,全家一起出动点灯熬油通宵达旦才将将没误了日子。
那几个做活的大娘也是狠狠地累了几天,甚至有时候中午饭都是在江逸家吃的。
她们拿到丰厚的工钱时虽然高兴,却还是嘱咐江逸多找些人吧,还是人多热闹,心里也踏实。
江逸也想找人,可哪有那么容易?
他甚至托了英花去外村找,原本有了些眉目,可是紧接着又有人传话,说是江逸家不知道为什么把十里八乡的好几个混混都给得罪了,现在他们放出话来,谁要敢去江逸家做活,保准让他有去无回。
面对如此直白的报复,江逸虽然恨得咬牙,却也暂时无能为力。
他有时候甚至会想,不然就把方子卖了或者干脆公开出去。可是,面对一家人信任依赖的目光,他又实在不甘心。最终只能是自己着急上火憋出了一嘴的泡。
况且,这样的报复只是开始而已,他退了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呢?
这次的事让江林他们吃了这么大亏,他们不可能善罢干休,等他们养好了伤恢复了心力,八成得来场大的。
江逸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来得那么难以应对。
当老族长亲自带着人来江逸家里,把小宝和梅子连同秦翠儿的身份文书一并放到江逸面前的时候,江逸脑袋“嗡”的一声,蒙了。
云舒也蒙了。
这两份文书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当初家里遭变,他爹和三叔被判斩刑,除直系血亲外并不株连。云舒的父亲,苏家老二身下有两子一女,苏家老三也有一子一女。
苏家老四苏白生四处走动关系,把二哥的嫡女夏荷、嫡子云舒、庶子大山过继到自己名下。同时,为了给三哥留下血脉,他还了秦翠儿自由身,放归原籍,并把小宝和梅子的户籍文书一同办到了秦翠儿名下。
因为这番动作,原本未被牵连的苏白生最终惹怒了建文帝,落得个被囚沧州的下场。但也因此,建文帝出于补偿的心理,对苏家后辈网开一面。
当时时间仓促,容不得他多想,秦翠儿跟了苏家三爷十几年,一直享受的是正妻待遇,况且她又是梅子和小宝的生母,再不济也不会伤害他们。
没想到,就是当初的信任,却在此时此刻给了他们致命一击。
江逸看到云舒的脸色,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纸黑字官府盖章的户籍文书在那里,这件事即使说下老天爷来,他们都不占理。
江逸拼命压抑着不安的心情,颤抖着手把小宝送到大山怀里,“把他带到后院。”
大山会意,扛起小宝就要走。
“逸哥……”小宝敏锐地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敢弱弱地小声叫。
江逸想扯出一个笑,脸却不自然地僵硬着,最终只是放柔声音安慰道:“没事儿,去和小黑熊玩,晚上给你们煮蜂蜜水。”
老族长带来的人作出一副阻拦的样子,却被大山一个凶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老族长皱着眉头,或者说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哑着嗓子说道:“池宴家的小子,你这是做什么?”
江逸忍着把这个老家伙暴打一顿的冲动,抿着唇不说话。
旁边有人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小逸兄弟,你不知道,我们今天过来也是有缘由的。恐怕你也听说了,江二兄弟让人给打了,现在还躺在床上,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万一……今天我们把苏家那小子带走,也是为了给江二留下个根儿啊!”
“留根儿?江二的根儿?你们是眼瞎了吗?那个畜生的根儿能长成人样?”江逸彻底怒了,说话毫不留情。
一圈人都惊讶地张大嘴巴,儿子随母改嫁,这在他们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怎么也没想到江逸的反应会如此剧烈。更何况,当着一帮族人的面大骂另一个族人是“畜生”,这也有点太失礼了些。
“你疯了吗?还知不知道你姓江?吃里扒外的东西!”老族长气得低吼。
江逸毫不示弱地说道:“我跟你,不是一个江。”
眼看着老族长要气得背过气去,一个年轻人站出来劝说:“逸兄弟,这事本来是你不占理,白纸黑字的文书在这里,那个小子的亲娘也还在,人家要儿子养老天经地义,你眼下非要拦着,不是白忙活吗?”
“白纸黑字的文书?”江逸漫不经心地扯起桌上的两张纸,状似毫无兴趣地扫了两眼,哼笑一声,突然就撕了个粉碎。
“这……”说话的族人眼睛睁大,惊诧地看着江逸。
“你……”老族长想拦没来得及,眼睁睁地看着那堆纸屑,心头一急,“咳咳咳”地咳嗽起来。
谁都没想到,江逸竟然这么大胆,官府的文书都敢撕。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老四,你们几个……去给我带人,今天……抢也要抢到手,别让他一个人……带累了咱们整个江家!”老族长连呼带喘地吩咐。
几个汉子犹豫了片刻,对江逸说了声“抱歉”,就要硬闯。
江逸他们只有三个人,对方却有七八个,且都是孔武有力的壮年男人。
江逸眼看着云舒被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轻松制住,大山也被几个人联手缠着,他自己挡在后门处,顾得了左边顾不了右边,一时气火攻心,不由自主地大叫一声,险些发了疯。
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马嘶响在耳边,院门“哐当”一声,拍在墙上。
屋里的人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