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皮带肉抓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爷。”
众人一惊,景清惊怒,已飞身夺上前,便向美人攻去,美人却正为上官惊鸿并不还手而微微怔愣,稍一迟疑,竟来不及抵挡。
她正准备受了,却见景清突变了脸色,却是被一股劲风扫打出来,连退数步方狼狈的稳住身子。
便在这时,听得四大怒叫,她吃了一惊,方反应过来,翘楚已不在二人手上。
上官惊鸿动作极快,将翘楚夺过,身形一动,已在数步之外,此时正单手揽着翘楚。
翘楚也是措手不及的,目光不争气的在上官惊鸿手背上掠过,却终是淡了声音,“我要回去了。”
“不。”上官惊鸿缓缓说了句,低俯的眸里,闪过一抹沉痛,更有一抹她不明所以的决绝。
他凝眸看向清苓。
“是,她是并不全然知情,但是,若非你是从头至尾贯穿在这个计划里的人,你也没必要知道所有事情!这一次我若败了,将永无翻身之机。她很聪明,却比我们这里任何一个人更不会做戏,我不敢保证她知道之后,能不能做到毫无破绽。她要面对的是荣瑞那只老狐.狸,她脸上稍有一丝轻松之意,一旦被荣瑞看出,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当天确实没有骗你,我从没想到你会回来,那几天我是真病了,铁叔去找你,我竟然都不知道。那是我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生病。我要重新掌权,为了逼真,我借夏海冰的口告诉荣瑞夜搜太子府的真相。这样做的后果是荣瑞绝不会放过你的,但我府中的翘楚是假的,他要杀翘楚我让他杀,我也许可以设法瞒过他,万一真的瞒不过,你早已远走高飞。但你却回来了。”
“这个计划里,沈清苓必须易容去接近‘林海蓝’,不然计划不会成功,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若一切果真全是太子所策划,则他必定有把握送到荣瑞面前的是真的沈清苓,否则便是诬陷,但睿王府上的沈清苓却是假的,那么就少不了他在中途掉包一途。”
“每一个环节我都仔细揣摩过百遍,包括上官惊灏每一步会怎么做,包括荣瑞的反应和做法。我唯一没有想到的是荣瑞会赐婚。当时,我可以不承,但若不承,他必定立即便要了你的命。一个被皇帝盯上的人,要送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何况,我也绝不可能放你走。记得我说过什么吗?我放你走,是你自己要回来的,回来了,我就永远都不会再放你。”
上官惊鸿低沉一笑,笑声里有尽是自嘲的涩意,却又带着一股不可反抗的强势。
“我知道这样做你不喜欢,知道你必定恨我,但我自小就活在这么一个环境里,我手里握着我们这里所有人的命。你的,你腹中孩子的。”
对方的钳制,翘楚无法挣开,便侧头避开了,但头顶灼热目光让她清楚知道,他正紧紧盯住她,这句话是对她说的——
她静静听着,心情却是动荡,厚深的苦涩在他的一言一语里重重翻腾着,竟越发陷在他的怀抱里,挣扎不开来。
“五哥,你先带大家离开,我们改天再聚。铁叔,你和景平景清也先上去,方叔,你带这两个丫头出去。”
上官惊鸿却紧禁着她,甚至不给她喘息的机会,便又再强硬的吩咐着。翘楚知道,他有话要跟她和沈清苓说。
眼里映着那双熟悉却酷冷的眉眼,沈清苓深吸了口气,本来的喜悦早已经荡然无存,她为他做了如此之多,却换来这样的对待?
上官惊鸿,这公平吗?
甚至连应允成婚也是为了翘楚。她心里又痛又恨,悲愤到极点,伸手一指众人,咬牙道:“谁都不许走。上官惊鸿,你到底要说什么,说,便当着所有人面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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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苓劈手指向他,眸光亦自强硬,道:“说,上官惊鸿,你说!”
“我们是爷儿他们所有人见证着开始的,如今你既要相负,却不敢在他们面前说吗?你这懦夫!”
“清儿,我们还是先告辞,你和老八好好谈谈。”
槐宁王叹了口气,苦笑说道,他是男人,亦是一个有过姬妾的男子,明白上官惊鸿要说什么,
从送别那天,翘楚转身一瞬,上官惊鸿眼里的冷漠一寸一寸褪去,万念俱灰的盯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双脚仍钉立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从那天开始,他们所有人终于比任何一个时候都清楚,上官惊鸿对翘楚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再也并非那个残缺了记忆的镜花水月,而是真真切切。
掇这段时间来的处处相忍,到此时的大权回握,上官惊鸿的隐忍亦已到极点,他什么都有了,越发无法忍受和翘楚之间的隔阂,但亦不愿清苓难堪,才让他们离开——
沈清苓眉目间却透出一股近乎疯狂的执拗,缓缓环了各人一眼,冷冷笑道:“我知道你们早亦如他一样被翘楚迷惑了,我不怪你们,但若你们还当我是朋友,便把话听完再走!”
宗璞率先停下,众人随之也慢慢顿住脚步。
“苓,你这是何苦,”上官惊鸿一记低笑,嘴角挂起丝更深的涩然,亦是更深的残酷。
终于,他毫不闪避,盯着她缓缓道:“若要说开始,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我爱你之时,你并不爱我。如今,我已不再爱你。”
“你若不爱我,为何还说双全,让我和她一起生活,要我试着接纳她?”沈清苓哽咽着问,眼睛却满含深恨看着翘楚。
上官惊鸿半侧身子掩住翘楚,同样笑道:“不是你接纳她,其实是我心底里希望她能够接纳你。说是双全,不过是一场谎言,骗你也骗我自己。从那时开始,我已经不再爱你。”
翘楚看着前方高大的身子约微颤着,便像要将十多年的感情一并在讲述中放下,心里没有半丝喜悦,反一点点疼痛起来。
她明白他这一刻的痛苦,十年不长,却并不短,尤其是对一个少年来说。少年里的和一个人度过的十年时光是谁也难以取代的。
“我曾说过不会娶你,只可惜如今皇命难违,你我不得不为。但我们成婚以后,我自保你清白之身,待他日一切过去,我便还你自由,护你一生平安。”
上官惊鸿说着忽而止住笑意,声音越发低了去,他说得极慢,有种郑重的意味。
仿佛那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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