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树枝忽然一阵晃动,紧接着便有密集的脚步声传来,逐渐靠近巨石所在的地域时,那脚步声又停了下来。
“里长,前面好像有人。”江秋红仔细听了片刻,胆战心惊的对里长道。
里长脸色变了变,迟疑了片刻道:“没事儿,我们这么多人――”
回头看了看身后拿着各式各样武器的女人们,心稍稍安定了些,又想到自己的女儿或许就在前面,便不再犹豫,当先朝异响发出的地方摸了过去。
后面的猎人们互相看了看,也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那是什么?”走在最前面的猎人突然停住,语气惊恐。
其他人也都是大吃一惊,张大了嘴巴却没办法说出来一句话!
这个地方大家打猎时都来过,最是野草丰茂又相对平整的一块儿地方!也因此,经常会有麋鹿和黄羊到这里来!即使现在是冬天了,那这里也应是枯草,怎么会有这么大一块儿巨石突兀的出现在这里?而且看那巨石的样子,分明是被人生生的砸入了这地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有如此神力,能凭空把这么大一块儿巨石几乎砸到地底?!
“啊,妖怪!”又有人惊呼,却是一个分不清样子的人晃晃悠悠的从巨石前面的坑里爬了出来,不知倒了些什么在地上又摇摇摆摆的缩了回去。
“不,不是妖怪,那是,莲生――”借着黎明的曙光,江秋红最先分辨出来。
“莲生?”大家都是一愣,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果然没有碰到什么阻拦,有胆子大些的又靠近了些,这才看清那巨石前面已经被挖出一个一两米深的大坑,而坑里还有一大一小两个泥人儿在不停的往外刨着土!
竟然正是昨晚突然出现在祠堂的莲生和萧若尘兄弟!
其他猎人也反应了过来,目瞪口呆的看着对自己这么多人的到来仿佛全无所觉,依旧拼命的刨着土的三个男人――
他们的身后,是一个已有数米的坑,难道说这两个男人领着个孩子竟是在这深山老林里挖了一夜吗?!
“这是什么――”人群中的江燕如忽然惊恐的叫了起来,刚才只觉脚下好像一软,只是天色尚暗看不清楚,现在天色微亮才发现,自己脚旁边竟好像是一个人的脑袋!只是那人脸上还有一个黑色的面罩,一时看不清是谁。
听燕如的声音不对,其他人呼啦一声就围了过去。
“呀!这不是,大桂吗!”有大着胆子的上前把那头翻转过来,人群中顿时一片惊呼。
江大桂竟是只露了一颗头在外面,大半截身子都被碎石沙粒给埋着,特别是两条腿上还压着一块儿百十斤重的大石头,石头旁边还有一大滩已经凝固的血迹。
有人上前,七手八脚的把江大桂给扒出来,才发现江大桂的两条腿虽是断了,却竟然还有一口气在,但,也已经是命在旦夕。
里长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忙让几个人赶紧把江大桂抬下山去。心里也立时明白了为什么若尘三个要挖那块儿巨石!夜里的巨响恐怕就是这块儿巨石砸下来时传出的!难道说,那巨石下面――
“快,大家一起,想法把那巨石撬开!”
其他人也明白了里长的意思,忙拿了手里的物什上前,一个个埋头挖了起来。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三个时辰??????
整整一个上午,竟是不过挖出了那石头的四分之三!
“里长,不如,我们歇歇吧?”有人抹了把汗,看着那兀自挺立的石头不由叹气。
“是啊,这么大块儿石头,我们也不知道要挖到几时,大家都是天不亮就过来了,这么长时间也确是累了!”江秋红捶捶早已酸疼的肩道。
里长站直身子,看看身边疲惫不堪的人们,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好吧,大家歇会儿。”又冲着还在不停挖土的若尘三个道,“清歌家的,你们三个也来歇一会儿!”
若尘高大的身躯跪坐在坑底,早已散开的头发,上面沾满了浊沉的黄土,随着若尘挖掘的动作而不住前后甩动着,竟是对里长的声音充耳不闻。
里长愣了一下,这个男人看着憨愚,却没想到竟是这么个痴情人!昨儿个挖了一夜,今天又挖了这么久,便是屯子里最强壮的女人也早已累趴下了!可这男人竟是一会儿都不曾歇息,就那样沉默着不停的挖着,就好像他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挖地的东西罢了!
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孩子,明明已是累得摇摇摆摆随时都会晕倒的样子,这么久了却不但连哭闹都不曾,更是和他那哥哥一样没吃过一口饭没喝过一口水!
还有那个因为太累了而不停摔倒然后又不停爬起来的莲生――
这三个男人,难道都是傻子吗!竟是这么不要命!若是,若是,若是那江清歌真被砸在这下面,便是早一步晚一步挖出又有什么区别吗!
“清歌家里的,莲生――”里长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若尘三个却仍低着头默默而又倔强的挖个不停,甚至若尘翕动着“清歌”的嘴唇儿,都不曾因为里长的话而有半分改变!
已经拿了干粮开始吃的人们慢慢停了下来。
“都不要吃了!都来挖!”里长红着眼睛吼道。
众人默默放下手中的干粮,捡起地上的工具大踏步过去继续挖了起来。
正在埋头挖土的若尘忽然住了手,身子突然开始剧烈的哆嗦起来。他的面前,赫然是一角蓝色的衣袖!
若尘手颤抖地往前伸着,好像想要抓住什么,却又好像极为恐惧的想要推开。突然伸出左手拽住粘在右手上的匕首猛地往外一拉――
“哧啦”一声响,因攥的时间太长,早和右手的血肉粘连到一起的匕首连带着掌心的皮肉一块儿被撕掉!有人惊叫了一声扭了头不敢再看。
若尘仿佛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痛,却是低了头,虔诚的慢慢俯□子,徒手一点点扒去下面的沙石土粒,若尘的动作那样轻,仿佛怕弄疼了什么人;十指上的指甲早已经磨得秃掉了,指肚也慢慢的磨破,鲜红的血顺着手指缓缓淌下,渐渐洇湿了手里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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