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桂,使了什么妖法?”
“妖法?”清歌脸色森然,“我现在终于明白了,说到底,您只是这个女人的婶子罢了!亏我还把您当德高望重的长辈敬重!您要是偏袒自己侄女儿,就明说,何必装出一副公平的样子来惺惺作态!”
老妇人气得一下一下嘬着牙花子,却是接不上一句话。
“大嫂,不要生气,即是说在地窖里,让人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一个中年女人忙上前打圆场,不时紧张的看向地上的江大桂,转头看清歌的眼神却很是不善。
大嫂?这女人和江大桂什么关系?难道是那江大桂的娘?!当下不动声色的冷冷一笑,“这位大娘言之有理,里长不防让人去地窖里查探一番。”
“我们这就去。”中年女人点点头,回头叫了几个人就要往外走,又忽然站住,看着清歌道,“这之前,还请江小姐让大桂不要再笑了!”
清歌翻了个白眼,理都不理女人,却是蹒跚着走进人群,随手指了几个人,其中就有那个给自己报信的女人,另外还有几的是刚才对自己几个特别同情的人。
清歌对几个人深施一礼,诚恳的说:“几位大姐,能不能劳烦你们跑一趟,其他人,小女子可信不过!”
眼见清歌竟如此郑重,几个人都吓了一跳,也都有些激动。江家可是泉州新贵,这江清歌虽是被赶出了家门,却毕竟是长房嫡女,说不定什么时候江家家主又会把她给接回去,那样傲气凌人的大小姐,今天竟能当众给自己等人行礼,还真是给足了脸面。
几个人忙谦让:“不敢,不敢,江小姐不要多礼,我们去就是。”
见此情景,那本是冷眼旁观的里长脸色顿时更加难看,看着清歌的神情也越发惊疑不定。这丫头好强的观察力!看似随意的一指,却其实大有深意!明明看她平时对屯子里人看都不看一眼的,却谁知,竟能这么短的时间就找到这几个一向和大桂不对的人!特别是那个穿棕色衣服的江秋雁更是让自己厌烦的一个刺儿头。
中年女人生生被拦在庭院正中,脸色顿时青红交错,恨声道,“江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吗?”
清歌却已经让开了路,不屑的看了女人一眼,“已经有人去查探了,大婶还是稍安勿躁,静候佳音吧!”
看到中年女人,江大桂眼睛一亮,喘息着爬了过来,揪住女人的裤脚,“姨,哈哈哈哈,姨娘——哈哈哈,救我——”
“大桂,大桂——”女人忙一把扶住,盯着清歌的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江清歌,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救我这甥女儿?”
本想着要是自己去查探,就是有白狼,自己也可以让它变成没有!却没有想到这个往日没脑子的纨绔女今天竟是如此难对付!
“哈哈哈——救我——哈哈哈,你刚刚答应我了的,哈哈哈——”江大桂吃力的往清歌面前爬了过来,眼里满是乞求。
“笑话!”清歌厌恶的看了一眼狗一样趴在地上的江大桂,眼里闪过这个女人毒打若尘和小竹的情景,若不是自己,小竹的性命恐怕都不一定保得住!
自问并不是暴力主义者,可为了自己的私欲,栽赃在先,又毒打在后,甚至一个孩子都下得了手,这样的行径,却远远超出了自己容忍的底线!清歌漠然转过头来,“我只是想要提醒你,若是你说了实话,说不定老天会放过你也未可知,现在是老天不放过你,我一介凡夫俗子,又有什么办法!”
在自己眼皮底下毒打自己的人,受这样的罪还是轻的!别说自己不会解,就是会解,也是一定会袖手旁观的!
围观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丫的还真狠!你刚才那样问话,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你有办法吗!再加上那江大桂突然的对着自己的脸的自虐,任是谁,折腾了这么久也会崩溃了!便是救命的稻草也会死死抓住!
可人家说的也有道理,我只是问你想不想笑了,可没说会帮你不笑!大家都不由打了个寒战,看向清歌的眼光多了些敬畏!
大家一向都是看不起这江家大小姐的,认为这就是一个废物点心罢了!要不然,哪有堂堂嫡女,竟被庶女谋了财产去!谁知今天才知道,这丫头绝对是个人物!够狡猾,够心狠,够无情!
“你——”江大桂简直目眦欲裂,怨毒无比的望着清歌,惨叫了一声,竟是生生厥了过去!
“大桂——”中年女人又惊又怒,忙上前抱起软成一团的江大桂。
那江氏里长也是大惊,惊慌失措的冲清歌吼道,“快把玉药拿来!大桂即使有不对之处,可也罪不至死!你难道一定要了她的命才罢休吗!”
任凭两人嘶吼,清歌却是眼皮儿都没动一下,只是凝注若尘,心里却在冷笑,你们现在应该能够明白,当面对江大桂任意施虐却无一人仗义执言时,我的感受了吧?
“小姐——”那个一向单纯的男子眼圈又一次红了!别问为什么,可自己就是知道,小姐这样做,仍是为了给自己出气!
中年女人暴怒的拾起地上的棍子就想冲过来,却被里长拦下。老妇人心里已经明白,要想要来玉药,甚至让那江清歌出手相救,恐怕一切还得着落在那个傻男人身上!
江清歌这是明摆着要给这个男人撑腰呀!。
“公子,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侄女儿一般见识,大桂刚才多有得罪,老朽这里代她赔礼了!”老妇人忍气吞声的走到若尘面前,虽然心里对这男人仍是嗤之以鼻,却不得不低下头来!就是想破天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先是在一向废物的江清歌哪里闹了个灰头土脸,现在又要求这样一个鄙陋愚蠢的男人!
若尘吓了一跳,忙侧身让开,“里长大人——”
老妇人固执地冲着若尘深深一揖:“公子为怀中孩子病体担忧,当也能了解老朽的心情,大桂纵有千般不是,还望公子看在老朽这一大把年纪,难道真要看着老朽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这侄女儿虽不成器,可却是弟弟唯一的后人!弟弟、弟妇都早死,自己今天就是豁出这张老脸来,也得救了这个侄女儿呀!只是这江清歌,此女实在太过狡猾而心狠,若是大桂能留一条命在,一定要嘱咐她,决不可再去招惹!。
20梦里方知身是客(十六) 若尘看看昏昏沉沉躺在自己怀里的小竹,脸上显出些许挣扎,可这毕竟是人家的玉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