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出去透透气。”
林夫人微微一笑,点头道:“这就好。”
休竹这才注意到,冯夫人也在这一桌坐着,却不见任休兰。冯夫人也算年轻,还不到四十岁,看着是位极和蔼的贵妇。饱满的额头下,是一双锐利的眸子,只因常常挂着笑,才让人没有觉得锋利,反而多了分精明。
一顿饭倒也吃的热热闹闹,饭后王氏便邀请众人去戏台子前看戏。这是宴会必不可少的一个节目,以往在沧州,因任休月才名在外,往往会在这样的场合弹奏一曲。今天是不可能了,告知了老太太和董氏,便和新认识的朋友去其他地方玩耍。
老太太脸色不好,可当着众人面也不好多说任休月的不是,只得任由她去了。见休竹和任休桃规规矩矩地坐在下面看戏,就几不可见地点点头。
唱了三处后,王氏终于忙完了,趁着空挡向各位年长的问好,这才找了林夫人单独说话。她们就坐在休竹前面,声音虽然小,隐隐约约倒也能听见一些。
王氏说起家里的事儿,眉头就打成死结,“家大有家大的难处,这人口多,又没个贴心懂事的分忧。你是知道的,原来那儿媳到底是不错,可就是身子骨弱了些,留下个孩子也才五岁,又是个身子骨弱的……”
林夫人便低声安慰她,王氏又道:“倒也不指望能找一个最好的……”
林夫人脸色微变,也不知该如何接下话茬,一时愣住。王氏睃了一眼陪着任家老太太的董氏,到底是继室生养的女孩,底子差了些。这一举动,林夫人却看的分明,想来这里人多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不说了。
休竹心中暗喜,王氏看不上她正和了她的心意。转念一想,应该是找她那位丫头立下的功劳吧,王氏定然是恼她随意乱跑。毕竟人多,难免会遇上不该遇上的人。
那边老太太见王氏和林夫人说完了话,虽没下雪天气却冷,便要告辞。王氏领着其他几位夫人挽留,最后亲自送到垂花门前。
又是年下,各家事儿都多,林夫人和眉宇间多有愁绪的冯夫人也趁机告辞了。
回到府里,老太太便叫了任休月和休竹去屋子里训话,先说了任休月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长辈都在,也不守规矩。任休月愤愤不平,老太太厉声道:“你当你是谁?那些小姐姑娘都订了亲事,你年纪也不小,合该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任休月咬着牙不说话,老太太不喜欢自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还有老爹撑腰,如今连老爹都不怎么管她了,她心里如何不委屈?休竹小时候就订了亲,如今被林家退亲了,紧接着就开始给她说亲事,还是永昌侯府。
越想心里越是难过,这么长时间憋在心里的不满好像已经爆满,再也容不下了。面对威严的老太太,大声道:“如果老太太心疼我,我又怎么会没有定亲?当初给休竹订了林家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了?如果定下的人是我,林家又怎么会退亲?”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声道:“混账!五丫头何时与林家定亲了?由得你一张嘴胡说?”
休竹闭上眼,即便这个时候站出来帮任休月求情,任休月也未必会领情,只是……
任休月被老太太吼得一愣,见老太太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凸现,脚下一软,竟跪在地上了。休竹也跟着跪下,大家都是女孩子,休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任休月比较,可她也无法阻止任休月要与自己比较的心思。
自己的身体里毕竟住着一个成熟的灵魂,任休月才十四岁,放在原来的那个世界,她已经算是很早熟了。
010:姐妹(1)
从老太太屋子里出来,任休月恶狠狠地瞪了休竹一眼,俊秀清丽的脸上,一对眸子还挂着泪痕,却盛满了不服气和嫉妒的暗光。
休竹在心里微微叹息,冬灵和碧翠忙迎上来,担忧地看着她。休竹轻轻一笑,摇摇头便往回走。
老太太也训斥了她不该随意乱走,休竹心里也觉得委屈,她在女眷待的地方,怎么能想到会遇上男人?可委屈的同时,好像也能得到某种收获。
隔天早上,任休月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不肯吃饭。早上请安的时候,任休月也摆出一张幽怨凄楚的面孔,以此来与老太太抗衡。
老太太第一次没有让众人陪她用早饭,受了请安礼问了问董氏家里过年的杂事办的如何,董氏一一答了,便让大伙都散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天,老太太发威说四丫头不吃饭,就不用给她准备了。慌得跟着任休月的银翘和采荷乱了阵脚,又不敢去惊动老太太,只得找了向来稳重主意多的碧翠。
碧翠心底纯良,虽不喜欢任休月孤高的做派,可毕竟是府里的小姐,这么闹腾着大伙也跟着不好过。何况,这已经到了年底,大过年的谁愿意看见一张哭丧脸?
但,碧翠也真没有好办法,只得让银翘和采荷暗地里给任休月备些点心,免得真饿出病来。后来,又给休竹说了。
冬灵在一旁听见,冷笑道:“她自个儿去撞刀尖,咱们能有什么办法?”
碧翠蹙眉道:“她继续这样,老太太心情不好,大伙的心情又怎么好?”
“横竖是她自个儿闯的祸,老太太虽年纪大了,心却跟明镜似的。你想想三小姐,还不是老太太给找的亲事?虽然不能同冯家比较,可在登州,那也是个大家族。”
任休莲婆家历代享有清誉,任休莲的夫君是嫡出长子,如今在登州府衙供职,是个文官。两三年便有升迁的机会,更重要的是,那家虽大,人口却简单。这门亲还是老太太亲自上门去求的,虽然任休莲在家时,也不见得老太太多宠爱她,却给她找了一门不错的亲事。
碧翠明白冬灵的意思,叹口气道:“总不能咱们就这样陪着她过年吧?”
冬灵不答腔,扭头看着休竹。
休竹专心致志地练习,嘴上不经意地道:“其实,外人说起咱们家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说名字。即便真的能说出名字来,那前面定然会在前面加上‘任家’两字。”说完,正巧搁笔,看着跃然纸上的腊梅傲雪图,微微一笑。当初自己想学水墨画,父母怕耽搁学业不允许,后来毕业了,在生活节凑加快的现代,哪里有这个功夫。
却不想,一场出差意外,重生后却迎来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