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文不经意透露的这个秘密引起富顺的万般思绪。也就是,至少湘瑜已经是两次到杨家湾了,他明白,她是为了他!
淑芬看着木在那里的富顺,知道已经隐瞒不住。但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因为她答应过湘瑜姐才会一直不告诉富顺哥的。“哥,真不是故意瞒你,湘瑜姐她不让我告诉你,我想,她也有她的道理……”
“哦!”富顺轻轻应了一声,拾起谷靶子继续挥舞。他突然觉得,脚下的泥巴就像无底深渊,让他越陷越深不能自拔;而手上的稻谷,也似有千斤重,每举起一下都非常吃力。
大哥慢慢走下山来,看到动作迟缓的富顺,以为他很久不干农活,已经忘了那一招一式。“顺儿,你瞅你,别耽误人家做事……”
富顺回过神来,看着大哥手上的挎包,心里不免有些歉意,毕竟自己也算是杨家湾的主人,总不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冷落一旁吧?“大哥,你等下,我起谷子带起走,到家里去坐!”
富顺完,找来簸箕和扫帚,把拌桶里的谷子盛到田坎上的箩筐里,然后找来一根扁担,挑在肩上引着大哥往家里走去。
广文在水田里竖起大拇指。尽管富顺去城里呆了几年,并且现在是华建三局的设计师了,还能这样吃苦耐劳,也真算是了不得了!
路还是那样狭窄,田坎上不时有养父特别的脚印——那些深浅不一的窝,布满了杨家湾的每一寸土地。而那一层层脚印的下边,一定还覆盖着自己的足迹,对,还有老黄牛的蹄印!
肩膀上渗了水的谷子超过了百斤。尽管他走了这么远的路,依旧没有觉得他很沉重,昂着头走在梯田间,那些充满立体感的曲线,让他忘记了肩上的重量!
他不再是往日那个羞涩的男孩,不时会遇到一两个熟人。他总是大方地和他打招呼。这个时候,对方才反应过来,“哟,那不是杨泽贵家那个有出息的富娃子吗?”
途中遇到国强,姐夫硬抢着要把富顺肩上的担子扛过来。“你这在↓↓↓↓,城里吃供应的,哪里吃得了这个苦?我来我来!”
富顺执拗不过,这个昔日的打石匠,现在也是“富甲一方”的老板,但力气还是那么大。上百斤的担子在他肩上,和没有任何负担一样。
“姐夫,你每天上来帮忙,鱼塘咋办呢?”
“也不是每天,现在主要是广文帮着。鱼塘不用怎么管,吃了午饭回去看一趟就成!一会儿我回去捞团鱼来吃,今年新养的……”国强的脸上洋溢着自豪。
淑芬娘听到国强富顺回来了,连谷子也顾不上摊开。扔掉手中的樘筢就跑,站在屋后往井水田方向张望。眼里充盈着激动的泪水;杨泽贵刚刚坐下裹了一袋旱烟,也被这个消息惊得裹反了方向,烟叶散落一地。
孩子的身影近了。他长大了、长高了,也长标致了!不再是那一身补丁的烂秋衣,不再是那双露着脚趾的半脚鞋,连走路的姿势。也像电视里那些体面的城里人——他现在可是了不起的工人了呢!
“娘!”富顺颤抖的声音里称呼着这个朴实无华的女人。这一声呼唤,让他自己也动情了。“娘”,这个最朴实而又最沉重的名字,会让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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