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说话?”
“当然是您老人家了,那方案上几次出现您的名字,至少要向老首长汇报三次!”
“非也!最有机会说话的是这个导游员!我要汇报的话也许老首长听都不会听,但是导游员讲解的东西,她却是很容易听进去的。”
“您的意思是……”
“我们有些小气了!这段时间来,仁昊作了大量的工作,你仔细看看方案,你的水电工程还是这次接待的重头戏。不仅如此,他还特意让你全程陪同做讲解。是我对干部不够了解呀,仁昊的所作所为,都是顾全大局呀!倒是你,要反思反思!”
“知道了,爸。我这就回去准备!”杨泽进碰了一鼻子灰,一脸不悦地回去准备讲解材料了!让他没想到的是,聂仁昊这次主动登门了!
“泽进,方便我上楼去坐一下吗?”聂仁昊的面前已经有两三个刚刚熄灭的烟头了,看样子等了他好一会儿了。
“哦,聂县长,啥子风把你吹来了?你不是在关山乜?”
“刚刚回来,没想到这金山腰上的秋天还蛮冷的呢!”
“快上楼坐嘛!”
两个人来到水利局的干部宿舍里头,一阵寒暄之后,聂仁昊把一份材料递给了杨泽进。
“啥子哦?”杨泽进把资料展开,引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原来呀,聂仁昊抽空写了上万字的解说词,从农业到工业,从教育到水利……面面俱到。
“泽进,我这些材料时下午请秘书科刻印出来的,你熟悉熟悉,很多不当的地方你给改改,时间太紧,还麻烦你给校正之后给陈书记送一份!”
“你……你自己送过去嘛!”
“主要是想请你修改一下,尤其是关于水电站的部分。我时间太紧,明天早上又要赶去关山。老首长来得真是时候,关山水库的橘园提前点起了红灯笼,农民的粮仓里也储满了谷子呢!但愿呀,嘉苍年年都是丰收年!”
“讲解材料的事情就拜托了!我晓得解说的事情安排得有些唐突,你别见气,再次拜托!”聂仁昊说完起身就走。
杨泽进一字一句细细读来,通篇都没有华丽的辞藻,全是真切的方言和详实的数据。杨泽进仿佛已经置身在县城的大街小巷、农村的田间地头、电站的大坝厂房、关山的故居展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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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轮椅上满头银发的刘老首长从首都机场出发,经历了三个多小时的空中颠簸,专机落在了嘉南机场。这一天正好农历九月初九,地委行署安排了伟人的生前好友和首长的老战友,通过茶话会的形式,在地区迎宾馆过了一次别开生面的重阳节。
老太太红光满面,见到老朋友们不禁老泪纵横。一双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那是在雪山草地里相互搀扶的友谊,那是在枪林弹雨里共同进退的革命。
第二天一早,老太太向着滚滚东去的嘉陵江挥挥手,坐上了去往嘉苍的专车。陪同前往的有一名副省长,地委行署的一把手,还有中央办公厅老干部局的医护人员。
张县长带着四大班子的县级干部们,早早地等候在了县委大院的门口。离大院不远的地方,就是首长即将下榻的地方——嘉苍饭店。
聂仁昊的手心里全是汗。作为接待领导小组里最年轻的干部,肩负重任。尽管他已经做了大量的功课,从老首长的身体状况到语调语速,再到生活习惯都有详细的了解,并且做了周密的安排。随着这些了解,他也渐渐改变了自己那些幼稚的想法。当前,让这个年过七旬、双腿瘫痪的老太太开开心心地来,健健康康的走才是头等大事,至于嘉苍的农村和经济命脉,最终还得靠政府的正确领导和人民的自力更生,而不是博得同情。
蜿蜒的车队徐徐驶来,终于出现在了金山的垭口,沿着状元街一路向东。从红军小学到政府大院,武警战士荷枪实弹,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路旁的行人和秋天的落叶都被一扫而空,昨日繁华的店铺大门紧闭,偶尔的一只麻雀也被驱散到屋顶。
随着开路的警车驶入大院,张县长也带着副职们一路小跑。就算是接待领导小组的副组长,他也搞不清楚老首长究竟坐的是那一辆车。
县委的车停在了他跟前,从车上下来的陈书记十分严肃,指挥张县长一干人等上车,三辆车转弯掉头,又往红军小学的方向驶去。
原来那十多辆车里除了司机并无他人,老首长的车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