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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闲言碎语,可是每当过后独自回味的时候,威尔都觉得自己好像要将尘封在心里多年的话语都一口气说出来,而他发现,这样一来这男人对自己的恩惠变得更加庞大了,因为他遇到了人生第一个倾听者。
可是他真的只是单单想要对他倾诉吗?
那些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那些他想要听到的事情——从他口中听到的事情……
或许他这么做的真正理由是想要改变立场吧!
还要向你表明,我是透明的,我是可以被你信任的。
那段时间威尔每天晚上都偷跑出来。虽然男人并不是每天都在,但这至少可以保证自己不要错过每一次的可能。
有时来到这里,发现又是只有自己,眼神迷茫得拉长。等到他猛然清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的手脚早已冰凉。
他望着那棵树,那个男人的专属位置,想象那时一种怎么样的孤独感。
这一片不空旷,拥拥挤挤容纳不下一点回音,他就好像站在了迷宫不可计数的其中一个路口。包围自己的是消去全部背景音的慢镜头,当他发现他到了失落深处,就是会有这种感受——即使满目繁华也宛如空无一物。
一次、一次、再一次……
然后他终于想要试着爬上去。
是的,他说谎了。
他不是喜欢站在地上,而是因为他的体质要比一般男人还要柔弱差劲。
他想,他可以趁着男人不在的时候多多练习,直到他能够爬上去,也许他就能明白男人的感受了,说不定还能将他的感受消减。
卑微不一定无能为力,一无所有亦不能等同捉襟见肘——他一直都这么深信着。
“踩好,你的左脚。”
身后传来熟悉的嗓音,威尔吓得直接脚一滑掉了下来。
幸好不高,不然他肯定就要烦恼了——该怎么向室友解释呢?还有,该怎么回寝室……
“原来这就是你喜欢站在地上的理由了。”
“你想笑就笑吧!”威尔坐在地上不肯起来,瘪着嘴看来是想要耍性子了。
不安分地整饬,然后很快又索然无味地开始朝生暮死,每一次的相遇于他来说就是这么简单的固定模式,这么容易的可以转眼间就接受世事无常无所附丽、气数将尽大势已去,默默不语得看似举重若轻,其实他不过是为了避开惊醒,然后他便可以继续踯躅在原地,随得过且过一同散场,直至末日消亡。
那是大片大片完整的黑暗,充盈而盛大,窸窸窣窣的树叶交叠在里面翻涌成潮,像是在挣扎,又像是痉挛,忽然之间,痛彻心扉。
久别重逢他并没有多期待,只希望他有回忆作伴,能始终勇敢。
江水泱泱,云雾苍苍,总有一些看不到的悲伤,路远马亡。
悄然而至的磁场,烙印悲恸的嚣张,无视跌跌撞撞,霸道称王,山高水长,阙如了当,然后一身伤,含笑狂妄。
他可以大哭一场,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无意穿越到冰河世纪的最终幻想,不奢望地久天长,只求它不是荒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