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小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脆弱的人。
脆弱,所以容易奢望。
无法相信命运的宽恕,有时会想要反过来宽恕命运。
也许可以获得一份侥幸,就是这么奢望的。
每当午夜梦回时分,这份徘回不定的心境总是竭力在枕边盛放成一棵花树,自生自灭般降临,绚烂,然后颓败,静默,又是一夜,仅仅一夜,是它的短暂的花期。
身下是那一张单人床铺,躺在那里直视天花板,空洞的瞳孔还有空洞的房间,自己就好像置身于浩瀚广宇之中,远方夺目的星球其实有着视野不及的光年遥程,而那是无论如何也跨越不了的距离。
于是,无助,心悸,缩成一团侧面落寞,抽泣着,撕心裂肺着。
“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
广袤宇宙间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息,无措的果然还是骨子里镌刻的脆弱。
胸腔上下起伏着无望心痛的节律,嘴角拉扯成颓阤的溃败弧度,长久的一个慢镜头,从来也不会年久生锈。
最伤心的时刻,也是最憧憬的入梦。
须臾回来,这些年自己喜欢的人总是和自己一样得不到眷顾,而谈不上喜欢的人却总是倍受他人的珍重。
最残忍的真相,不过那些暧昧的温柔。
后来才知道,入戏出戏其实过时不候。
真实而又鲜明的对比,被流年的自动对焦记录下一点一滴,自己在意着的到底是那些劈头盖脸的负累,我无法一笑而过,因为我束手无策。
我的脆弱。是路途,被寂寞倒灌,被荒芜堵住。
如此……我能不能说,因为美丽的人生只属于美丽的人,所以我才放弃了赤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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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愣地出现在众人眼前,顾小小怎么想也梳理不出发展至此的逻辑。
再一次看不到自己想要的结局,即使那不是自己的。也已经只会滚落泪滴。
伤心得太彻底。侵袭得太彻底,彻底剖析自己又有何用,到头来自己还是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改变不了。
所以,还是无法宽恕命运。
“你……”小小脸色白成一张纸,一步一步走到男人的跟前,冷静得吓人。“你、你在做什么?”
爱德华瞅着她,不明所以她的行为异常。
小女人看着自己的表情就好像是自己犯了天大的罪过。而且罪无可赦。
“做我该做的。”
“他有做错什么吗?”
“你没有资格质疑我。”
“可你做错了。”
大眼瞪着小眼,两个人好像在为某一个崇高而又极为重要的人生哲理论辩,但却与此刻的画面有些不相称的偏远。
以为这忽然跑来的小女人还会发表什么好言相劝格调的高论,爱德华选择了来者不拒的姿态意欲等候女人的再一次挑衅。却没成想她瞪完自己就离开了,径自走向中枪倒地的女人那里留给自己云淡风轻的丢弃,这反倒激怒了他。
不是因气场的威吓落荒而逃。这种波澜不惊的力量其实相当有重量。
就好像在对自己宣判——你就是错了,没有任何值得辩驳的余地。
没错。就是宣判,因为是单方面的告知,像下定义,甚至比下定义更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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