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里奥眼底有洞察的光芒闪逝,随即他和布鲁斯一起撅起嘴,“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台缝纫机的欸……”
“别用了,这样你不就有更多的时间创作新的蓝调曲子了吗?”
“你忍心吗……不让我们用这台缝纫机,我就不能做出衣服来,于是布鲁斯就没机会绣风信子,然后他就失去了给你每天送裙子的乐趣,那么他就会情绪低落,这样一来他就因为受打击而提不起创作的兴趣,便会失了灵感,失了灵感就无法和我一起创作出好的曲子,创作不出好的曲子就会让我们一蹶不振,如此一来我们就无法心有灵犀,不能心有灵犀就没法和声了,和声不了就无法做到完美的表演,然后我们的演唱会也就泡汤了,演唱会泡汤就不能给那些受刑的犯人带来欢乐,那么这些犯人就会因为刑罚太重又很无聊而心灰意冷,然后便会放弃苟且偷生的意念,选择咬舌自尽,结束自己悲惨的一生。他们这样凄惨地完结全都是因为——你不让我用缝纫机做衣服!”
“嗷!”
男人和雪豹抱在一起痛哭,无厘头的长篇大论最后终于艰难地指责到我的头上来。
我实在是惊讶地无言以对,不只是因为这男人能够气也不喘地九曲十八弯拐来拐去、生拉硬扯地造出他所谓的逻辑,最后拐到我身上,还因为这男人竟然能够找到这么一头雪豹,并且做到“狼狈”为奸,我觉得我的乐观精神已经被他们消磨殆尽了。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给我做衣服’这件事会导致‘犯人悲惨的人生’。你们俩想哭就去哭吧……我要去吃早饭了。”
“别生气嘛!”
我感到身子被一股力道钳制住,低头一看竟看到阿扎里奥和布鲁斯一人抱我一个大腿。
“这不正愉快地谈笑风生嘛!别破坏这么温馨的气氛啊!”
“哪里愉快地谈笑风生了!”我扭动着身子,想要一下子将他们甩出去,结果倒霉的是自己。
“嗷!”布鲁斯灵巧地一跃,将我接住。
“好了,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吧!”阿扎里奥站起身子,抚了抚额边飘逸的刘海。再次搬出严酷。
我肩膀一垂。放弃般的坐在布鲁斯的背上,任凭它背着我。
就是因为这俩家伙儿总是这个样子,把人快要弄疯下一秒又收手。我才无法真正讨厌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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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坚决的吼声响透宫殿,尾音利落地到达第三天的各处。
北方正在受刑的犯人们闻声了然地发出叹息,她又被那家伙儿欺负了……
我每天早上都陪着阿扎里奥和布鲁斯去给犯人们开演唱会,自然已经成了熟面孔。可是最无可奈何的是我也成了大家一致同情的对象。
两腿快速地交替着,我在长廊里飞驰般行走。身后的两个身影却也不落后地死缠烂打。
“阿苏,你听话啦!”
“不要!”
“我第一次拜托你哎!”
“不要就不要!”
“那就不拜托,当命令好了!”阿扎里奥和布鲁斯泰然自若地追在我身后,我明明是狂奔。他们却明显是在散步。
“我才多大啊,你就让我当妈妈!还是一群男人的!”
“不是妈妈,就是管理他们。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男人,是花美男哦!收一群花美男当小弟不是很帅吗?而且还有保镖的功能呢!”
“我才不要!麻烦死了!”
“阿苏。你敢违抗我的命令?”
“我敢……”这问题已经被他问烂了。
我身子一闪,大门一关,好不容易才躲进了房间里。还没喘够气,刚一转头就又对上这一人一豹。
“呼……呼……为什么要我来?”
“家人……你不想要吗?”
我一怔,就这么一句反问轻而易举地在瞬间平息我的呼吸紊乱。
“那,我试试吧。”我嘟着嘴,尝试着在他吊儿郎当的眼神里找寻刚才的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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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美男?
这就是他所说的花美男?
开什么玩笑啊!
“阿扎里奥!”我的怒吼声穿透他宫殿的墙壁,到达第三天的南北各处,甚至就连颗粒尘埃也为之瑟缩了一下。
受刑的犯人们闻声相视一笑,她又被那家伙儿激怒了……
我“砰”地一声推开大门,风尘仆仆地冲到阿扎里奥和布鲁斯的面前,却见这两家伙儿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我熟知他俩惯用的伎俩,一手一个将他们分开。他们扭动着试图摆脱,结果口中的鸡腿掉在了地上。
我大怒,“可恶!我跋山涉水翻山越岭披荆斩棘饱经风霜历经苦难千里迢迢度过山穷水尽经过凤凰涅磐就是为了找到你俩,结果你们竟然在这里吃鸡腿!”
“我饿了嘛!”
“嗷!”
我气得直打哆嗦。
“找我有事吗?或者,你也要吃一口吗?”
“花美男!”我大喝一声,口水变成雨水淅沥。
“我知道我长得挺美的,但也不用吼得这么大声啊……”
“嗷!”
我感到浑身无力,却死咬着不松开手,就怕这俩人,不,是一人一豹趁机逃走。
“你跟我说的那群花美男在哪儿?”
“我一大早就让他们在你房里集合了呀!”
“嗷!”
“那是花美男吗?明明是糟老头子啊!而且为什么是在我房里集合?应该等在外面吧!”想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一群老男人围观,我就感到心头泛起一丝凉意。
“哎呦,这些小事就别计较了嘛!女孩子就是这么容易大惊小怪……”他摇摇头,一副长辈看不惯晚辈的神态,把代沟表现得淋漓尽致。
“嗷!”布鲁斯跟着附和。
“你!”
“好了好了,赶紧回去吧!你不在,他们指定都乱成一锅粥了。”
“嗷!”
“你!”
“安啦,我请你吃鸡腿。”
“嗷!”
“嗷个屁!”我给他俩一人一个爆栗。
从此,就这么不负责任的,当然、是在阿扎里奥不负责任的情况下,我和一群画家老头结下了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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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息。”
“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报数!”
“1!2!3!4!……”
这充满气势的规整声音虽然已经是长久练习出来的、非常难得,但我还是心怀怒气。
“拜托!为什么集合整理队形这种事儿要在我的宫殿大厅里进行啊?”
我看向一旁躺在沙发上的阿扎里奥,他枕着交叠的手臂,双腿随意地搭着,而布鲁斯则是趴在另一张长条沙发上,舒服地打了个哈欠。
“要不去你房间?我挺想念你那张床的。”
“别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好吗?你什么时候睡过我那张床了?”
“哎呦,这不是体现我们感情好吗?”
“我才不要!”
“大姐头,少了一个人。”有人忽然举手。
我看过去,是达.芬奇。
“缺了谁?”
“文森特.梵高。”
周遭瞬间一阵七嘴八舌,各种字眼都有,数“红头发疯子”的频率最多。
我厌恶地挑眉,然后用声音盖过一切,“好啊!臭小子,又是他!”
解散了那群老男人们,我摩拳擦掌,说话间就要离开去找他。
阿扎里奥闭着眼眸不说话,嘴角画起一涟碎云缓惊流、荒荒掩霄风的浅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