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看到你就像看到自己。
然而我看到的你却是憧憬中的自己。
我知道,那些放大的细枝末节自始至终都有一条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可是,我死缠烂打不是因为不知分寸;
而是因为我打心底里以这种近乎羞耻的奢望为荣。
…………
顾小小抿着嘴,她抬起毫无涟漪的俏脸走到一旁,蹲下身子学着刚才看到的阿苏他们的动作在那挂着冰渣的岩石上摸索,那一双白嫩的小手还没摸得全黑就被阿苏给拉了起来。
“小小,你干什么?”阿苏扯着嗓子对着小小嘟囔。
顾小小依旧如昔,那样的风轻云净其实就是不容分说,“小事。”
“哈哈,好给力的胖女人!”米开朗琪罗忽然大张旗鼓地笑起来,爽朗声在这一片只有黑灰的世界中是那么人畜无害。
“小小……”阿苏嘴角拉长,也许是感动、也许是欣慰,总之不论是什么,她都是笑着的。
这是座黑黝黝的矸石山,背景是黄砖砌就的马卡塞煤矿的烟囱,它一天二十四小时昼夜不停地把黑色的烟尘散落到附近地区,整个大地遍布死树、树篱、粪堆、灰堆和废煤堆,即使是初来乍到的小小也在第一时间将这看作是一个阴沉沉的黑乡。
在这座金字塔上找煤可不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乡里的妇女孩童几年前就把下面的煤捡光了,阿苏只能教给小小怎样把矸石挖出来放在手上,让泥巴、石块和其他杂质从指缝间滑掉,这里堆积的其实不是煤矿公司外流的煤,本来就需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才能得到的资源是公司赖以生存的根源。而且也关系着公司管理者和人民的收入,更何况这些高层管理者是那么吝啬,已经嫌少了,就更不会向外流一点。所以阿苏和顾小小她们费力寻找的不过是一种在市场上卖不出去的页岩混合物罢了。
矸石被雪和雨浸湿了,顾小小的手虽然很快就被擦伤扎破了,但她还是把她希望是煤的东西往袋子里装。
只是一小会儿就受伤了,难以想象阿苏和米开朗琪罗两个人都伤到什么样了。
怪不得罗莉丽不来……
小小一愣。自己怎么这样想她?!
虽然说她不喜欢罗莉丽。但是这样看别人总是很不好的。
要心怀善意,用明媚的眼光去看,才会看到疏影暗香。
她有幸知道这个道理。却无法时时刻刻做到。
忽的吃痛,她看到手指上窜出的那一点红色,顾不上手上的灰尘,她直接张口含住手指。铁锈味化在唇齿间,接着有暗影笼罩。她抬头,看到阿法正眼神复杂地望着她。
“起来。”
“不要。”
小小嘟着嘴,她不知道这男人到底在生什么气。
冷眉皱了好久,然后舒展开来。他扬起手。掌心悬出一个幽蓝色的光球,旋即飞了出去,在空中停住。
猝然间。脚下的岩石动了起来,从那些产生的尘土缝隙间不断有颗粒飞了出来。被幽蓝色的光球吸了进去。
“等一下。”一旁的阿苏看到了高声制止,“这座小山并不牢靠,那一头还有小车倾卸着废石,这样可能会塌。”
“我不会让它塌的。”阿法溢出的话语有些尖锐的棱角,似乎在不悦别人对他能力的质疑。
小小也听出来了,但她不相信,因为她了解这男人。
当然若是一厢情愿的话那就麻烦了……
“拜托了,我自己捡就好了。”阿苏轻柔地请求,那样如同绵羊般的嗓音令小小有些动容。
“阿法……”
“好吧。”
小小刚开口阿法就收手了,阿苏和米开朗琪罗相视一笑。
****
顾小小只是在这里呆了几个小时她就看懂了这个小黑乡。
小小他们在这黑乡的土地上磕磕绊绊,不时会被石块、树桩或垃圾堆绊倒。她不经意间瞥向那些破烂的房子,房顶上生满青苔,而为了挡风,房屋木板的缝隙间都塞着粗麻布条。
看着这些矿工们疲惫地涌出矿井大门,他们穿着破烂的粗布衣衫,头戴皮革缝成的帽子,女人们的穿着也一样,所有人都是浑身乌黑,活像扫烟囱的人,而眼白则是唯一的一点白
这里的小孩子也不像别的地方的孩子那样,他们为了帮着家里做点事情,经常跟着母亲去捡能烧火取暖的煤灰,看着那些身影向山坡上攀爬的样子就像小虫子在死树桩上爬似的,小小咬紧了嘴唇。
对他们来说暗无天日才是生活,骨瘦如柴才是健康,煤灰青苔才是美景,变味乳酪才是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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